幸好,該隱一直沒有醒過來。
虞良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該隱的幸運還是這些黑袍信徒們的幸運。
總之這樣的審查一直持續了五分鐘,信徒們有幸深入研究怪談生物與人類的區彆。
直到神婆發話,所有幸存者才停了下來。
“靈會喜歡我們呈上的禮物的。”神婆伸出手,在篝火之前仰頭望天,似乎是要招來天空中靈的注視與關懷。
她看向身旁的地麵,那裡有一盆血,一盆在祭祀儀式開始之前就準備好的血。
“用羔羊的血,將衣裳洗白淨。”神婆陰翳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這是我們所有人的血,它可以洗乾淨惡魔身上的劣跡,然後再讓火焰來淨化這個惡魔!”
“淨化!”
“淨化!”
周圍的黑袍信徒們也紛紛跟著大喊起來,不過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用活物來祭祀,所以麵上多多少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期待,又有些緊張,還夾雜著少許人性的憐憫。
但是並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止。
而虞良也是在不經意間退至眾人身後,他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感覺有很多種可能性,所以這種未知也讓他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他覺得自己終究是多了些殘忍的麻木不仁,就像是以前在菜市口看砍頭的那些人一樣。
兩聲高喝後,那盆血被潑向該隱,將他渾身都沾染上血跡,隨即該隱便在眾人“願靈安詳”的祈禱聲中被丟進了火焰。
神使被教徒當成惡魔用火焰淨化了。
嘖嘖,簡單的概括便讓虞良感覺到這劇情很有意思。
或許該隱的根本屬性本來就是油……呃,對,油,所以他也的確算是個易燃品。
在接觸到火焰的一瞬間,他的身上便著起火焰來,火焰瞬間吞噬了他的全身。
然而該隱還是沒有醒,他彷佛是睡死過去一樣。
“他不會已經死了吧?”
“這或許不再算是活體祭祀?那還能庇佑我們嗎?”
人群裡傳出些許質疑的聲音。
過了大約一分鐘左右,該隱終於在火焰之中蘇醒過來,那惡魔般的嘶吼聲才從火焰裡傳出來,慘厲憤怒的尖叫讓在場的所有信徒全都心生不安。
“惡魔!惡魔!”而神婆也是怪叫出來,她不斷地揮動著手,彷佛在作法驅散邪靈一般,“退!退!退!”
而那火焰之中響起一道沙啞又飽含怒火的質問聲音“是誰?是誰?!”
與此同時,一道強大的氣壓衝散篝火,以火焰中的那道身軀為中心,那些焚燒著的屍骸爆炸般地四散開來。
信徒紛紛逃散開來,而虞良本就在人群之外,所以這場小型的爆炸完全沒有傷到他。
再看某幾個倒黴的信徒,那些燃燒著的屍體碎片飛到他們的身上,若是衣服上還好說,隻需要迅速拍打掉就行,若是在臉上……
那些帶著黑色焦塊的肉就像是黏在了臉上一樣,怎麼也弄不下來,彷佛完全和他們的臉生長在一起。
於是虞良便看見有的人臉上長著黑色的手,有的人臉上掛著黑色的肉瘤,他們抱著自己的臉痛苦地叫喊著,但卻無濟於事。
再看那火焰之中的該隱,他同樣對這些火焰無可奈何,隻得發出一陣陣哀嚎,最終倒下。
“殺我者,必將七倍奉還!”
這是該隱怒吼出的最後一句話。
而剛剛將該隱丟進火焰裡的那兩個壯漢的身上也憑空燃起了火焰,他們四處奔散尋找水源,但水卻根本無法澆滅他們身上的火焰,反而助長了這火勢。
兩個活人奔跑在大地上,片刻之後便倒下,再沒有任何聲息。
混亂再一次襲來,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壯漢被焚燒殆儘。
神婆的臉上也是驚疑不定,她一方麵在慶幸自己不是被報複的對象,一方麵又為這詭異的現象所震懾。
沒想到這個家夥真的是惡魔,殺死惡魔的人居然還會遭到報複。
她立刻翻閱起手上的黑皮筆記簿,但這個內容並沒有被記載在筆記簿上。
隻剩下場地中央的屍骸靜靜燃燒著,其他的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不敢有所言語,他們紛紛看向神婆,期望著神婆可以給出一個解釋。
這番景象科學無法解釋,所以他們隻能寄希望於神學。
“不對勁啊,這該隱好歹也算是七宗罪之一,這火焰應該沒這麼容易燒死他才對。”虞良也是滿心的疑惑,不過該隱的遺言也驗證了虞良的猜測。
幸好他對聖經故事稍微有點概念,沒有直接下手殺了該隱,若是被這莫名其妙的死亡報複給反殺了,那就太虧了。
這該隱的血量和防禦都這麼低,卻又帶著這種死亡報複,這不得不讓虞良懷疑他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死前坑他一把。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該隱的這個姓名,恐怕虞良也不會察覺到這種暗示,那麼鏡靈為什麼還要取這種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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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必須要取這種名字才能觸發死亡怪談?
虞良若有所思,這種宗教色彩大概才是怪談力量的來源嗎?
現在他也是有些好奇起來,既然七宗罪死掉了一個……
不對,這應該是死掉了兩個,這種情況下鏡靈還能夠成就根源怪談嗎?
就在所有人猶疑之際,天空之中突然降下無邊的白光,形態好似極光一般,但通體為無瑕的白色。
“神跡!是神跡!靈對我們的祭祀很滿意,她對我們很滿意!”神婆也是一下子激動起來,彷佛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一般。
她開始拜伏,念誦著高深莫測的詞句來讚頌靈,而剩下的人們也開始跟著她一起拜伏。
虞良也有樣學樣地蹲在地上,他覺得這樣的場景還挺有趣,就像是進了什麼傳銷組織一樣。
這個時候,一個人也用胳膊肘捅了捅虞良,他迅速問道“你還能將警察找回來嗎?”
虞良看向那個人,那張臉他還是有些熟悉的,就是之前公交車上的張總,於是虞良也有些詫異“怎麼了?”
“願靈安詳。”張英發也是禱告一句,然後見虞良不為所動才放下心來,“幸好,你也是正常人。”
但他的眉頭又立馬皺起來,“不過你剛剛為什麼要說他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