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已然暴露,阿澤便不再隱瞞,隻是默默地挺直了腰板,一雙眼眸中的色彩不複剛才“懺悔師”狀態中的那種靈動,而是逐步變得渾濁。
如同一潭真正的死水,掀不起一絲的漣漪。
這種變化是在虞良麵前進行的,虞良自己也忍不住驚歎這種電影教材中都無法看見的變化。
人還是剛剛的人,但氣質已然完全不同,那雙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舊玻璃,無法看清其中屬於人類的情感。
“竟然找到了正主,看起來我的運氣的確不錯。”虞良笑了一下,而他身邊的陸保身則是挺起胸膛,一副“多虧了我”的模樣。
“的確,我告訴了你關於懺悔師的情報,那麼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的職業?”阿澤盯著虞良,眼睛中依舊死氣沉沉,有些陰森,但言語裡卻是有些疑惑和好奇,“我曾經懷疑你是演員,因為你的能力和我類似,但我們又很不一樣。”
“或許,你是在t1階段產生了變化的特殊演員,但我在晉升t1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過類似的選擇,而且沒有使用什麼壓低梯度感知的特殊道具的話,你應該在t2梯度,並非t1。”阿澤接著道。
他笑了笑,很感興趣“我知道,就算我們不是同一‘種’職業,至少也應該是同一‘科’的職業,告訴我關於職業的答桉,我願意帶你去最直觀地感受一下——我的計劃。”
“我的職業比較稀少,無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怪談世界中都很稀少,你大概是沒有聽過的。不過在不久的將來,你們會聽說我的。”虞良正色,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自己的職業,“馴獸師。”
他現在還不想暴露在阿澤的麵前,換任何一個人他都可能說實話,因為他想要擴大草嬰生意,遲早會拋頭露麵,揚名天下也無妨,唯有阿澤不行。
這演員可是住在海城的,提到“作家”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在什麼時候知道虞良的存在。
如果在現實中被阿澤發現了,而他又對“作家”產生了獨特的興趣……
這絕對不算是好事情。
“馴獸師?”阿澤聞言便是一愣,而後稍微側過頭,目光繞過虞良,落在他身邊身後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有些迷湖,“他們是獸?”
“準確來說,是完成了化形的獸,是脫胎換骨的獸。”虞良微微一笑,開始胡謅,“實不相瞞,在馴養怪談生物一途上,我說第二,應該沒有人敢說第一,而他們正是怪談生物的化身。”
阿澤看看虞良身邊的這些“怪談生物”,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反駁道“但他們似乎擁有類似於玩家職業能力的東西。”
“很簡單,因為他們本就是向著人類模樣發展的怪談生物。”虞良侃侃而談,“人類是萬物靈長,作為怪談生物,以人類的形態作為進化方向。雖然有可能會磨滅它們晉升根源怪談的可能性,但會大大提高他們晉升為高梯度生物的可能。根源怪談太過不現實,它們這樣就行了。”
他接著解釋“由於它們是以人類為模板培養的,所以獲得了形似人類的職業能力也很正常,比如他就是獵人的模板。”
正說著,虞良指了指身邊的李花朝,同時還放出了宇宙中的螂女和體型綿長的人蛇,繼續道“像他們就是進化到‘人類’路途中的半人類,和人類長得有幾分相像,同時都有自己的特色。”
阿澤看著裂口的螂女以及由畸形人構成的人蛇,他們都是形似人類卻又有所不同,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在向“人類”形態進化,所以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他的確算是見多識廣了,說起玩家職業、根源怪談什麼的當然是侃侃而談,但要說怪談生物……
這怪物欄是最近更新才有的東西,他對馴服、培育怪談生物還真是一竅不通,因此也無從判斷虞良所言內容的真實性。
算了,回到現實中再打聽打聽好了。
“行,按照剛剛的約定,我帶你去看看我的計劃,我想李花朝應該已經給你介紹了他所知道的計劃,但他知道的還不是全部。”阿澤說道,言語之間有所試探。
虞良則是搖搖頭,輕飄飄地甩下一句話“不用,你就在這裡說吧,我會判斷的。”
很顯然,他沒有這麼蠢,還不至於被演員這樣誘惑一下就輕易上鉤。
去親眼看看阿澤的計劃?
估摸著其他的阿澤也在那裡等著吧?
現在這樣拿本體當人質就挺好的,就不需要轉移位置了。
“行吧。”阿澤沒有表露出什麼彆的反應,仿佛虞良的話語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順手從物品欄中取出一把舒適的椅子,坐上去靠著靠背,然後閉上眼睛思考著,許久才開口詢問虞良“你知道怪談世界和這些副本究竟是什麼嗎?”
“嗯?”虞良本以為他會從賽博城的曆史來說,又或者是從他的計劃和未來說起,沒想到阿澤開口就是更加龐大的話題。
怪談世界究竟是什麼?
作為一個玩家,他肯定無數次思索過這個問題,但以他的實力和眼界,很難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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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麵前的演員經曆了如此多的副本,又是頂尖的t1玩家,想必知曉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於是虞良召喚出小紙人,用小紙人族群的【莫須有】憑空生出了一把與演員座下一樣的椅子,同樣做了上去,洗耳恭聽。
小紙人們嘿休嘿休地乾活,又為其他幾個人製作了椅子,大概是因為製作精細的椅子需要更多的精力,所以其他幾個人的椅子都非常的草率,甚至可以說是“小木凳”。
其他幾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阿澤的身上,鐘晨則是依舊緊挨著虞良,隨時警惕,而安不塵則是抬頭看了眼這間剛剛才由建築師造出來的小房子,默默地將它設定為自己的道府。
“關於怪談的曆史由來已久,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誕生了各種各樣的怪談生物,有些是你們熟知的神話傳說,但更多的怪談曆史則是消失於時間長河之中。在這些故事中有著怪談生物的身影,同樣也有著我們這種怪談玩家的身影。”阿澤開口道,而他所說的內容其實並不算驚世駭俗,所以在場的所有玩家都沒有什麼彆的反應。
從安不塵以前的一些話語中就能看出,古代的一些神仙寶錄和神通圖鑒,其實都是被選中的怪談玩家在現實生活中所為。
雖然怪談世界限製了玩家在現實中使用能力,但在某些怪談肆虐的時候,這種限製就會消除,玩家需要使用獨特的能力來消滅怪談,為此也會在民眾的心中留下獨特的神話傳說。
“古代也能使用這種字符?但繁體字的拆分……遠比簡體字困難吧?”虞良問出了一個一直好奇的問題。
“每個賽季的玩法都會有細微差彆,這不難理解吧?這麼多賽季傳承下來,咱們這個賽季的規則和神話賽季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阿澤笑了笑,但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隨著賽季的遞進,怪談玩家的數量變多了,但總體實力也變弱了許多,更是急缺像他這樣的中堅力量。
好吧,在正常玩家的眼裡,他似乎並不能說是中堅力量。
“那麼副本是什麼?”虞良繼續問道,“還有,解決根源怪談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兩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因為從他的感覺來判斷,這其中的邏輯關係似乎是相互違背的。
根源怪談待在副本之中,她們總不可能一出生就在副本裡吧?
至少“之”肯定不是這樣。
應該是怪談世界將她們安置到副本中去,使根源怪談無法肆虐人間,順著這個邏輯,那麼玩家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似乎……
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