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另一個“虞良”帶到這台電腦之前?
這樣的請求讓她感到有些意外,但仔細想來,又非常符合常理。
根據她之前的判斷,留在二重鏡世界中的“虞良”就是連接外界世界的紐帶,現在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好。”她隻是進行了簡單地回答,然後便吩咐該隱道,“讓警察和無饜來這裡看守,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台電腦。”
“是。”該隱微微低頭應下,然後又詢問道,“主,那我……”
“你跟著我。”她簡短地回複,然後便來到了衛生間的鏡子前麵,與該隱一起進入了鏡中世界。
與此同時,該隱也通過七宗罪之間的信念感應將指令下達給警察和無饜,以“主”的名義命令他們過來看守著“虞良”的家。
她已經完全成為了囚鏡這個副本的主宰,“虞良”也在她的掌控之中,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潛藏在二重鏡世界的“虞良”。
相較於一重鏡世界,這裡的一切生靈都要更加僵硬,就像是製作工藝完美的人偶,沒有自己的靈魂。
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很難喜歡上這裡,在短暫的歡愉後就會陷入絕對的孤獨和悲傷之中,說到底人還是群居動物,能夠忍受這種環境的終究隻是少數。
“虞良”恰恰就是這種少數人。
絕對的掌控欲讓他無比享受這個世界的生活,來到這裡後,他真正擺脫了一切束縛。
由於二重鏡世界和現實世界中還隔著一重鏡世界,而一重鏡世界又被“主”的力量入侵,完全隔絕,所以現在的二重鏡世界就是一個被遺失的世界,無論做些什麼都不用擔心受到規則的懲罰。
在這樣的背景下,“虞良”成為了絕對的王,一個人偶世界裡的暴君。
這裡的生物以他製定的規律生活,並且運行著他灌輸的情感和設定。
可惜的是,二重鏡世界裡人偶的程序非常低級,隻能短暫地運行他灌輸的程序,並無真正的智能。
她從鏡子中走出,沒有驚擾到二重鏡世界的任何一個生物。
此刻,她的身體表麵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陰氣,這種陰氣可以使她產生虛化,獲得一些靈魂體的特征。
陰氣是一種很高級的能量,所以陰氣帶來的虛化優先級極高,尋常的物理傷害很難影響到她。
她一直知道在二重世界裡有著這樣一個“虞良”,但這還是第一次進入二重世界,第一次來到他的家裡。
嚴格來說,這並不算是他的家,這是小冉的家,是對現實中小冉的家的複刻。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第一時間走進了小冉父母的房間中,衝著那麵熟悉的牆壁伸出手。
陰氣穿過了牆壁,落在了牆內的空間中,但就像是她想的那樣,二重鏡世界的牆壁裡並沒有陰氣了,隻有幾具屍體而已。
看起來陰氣並不算是這幾具屍體上自帶的東西,而是原先的鏡靈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獲取到並存儲在牆壁裡的。
當然,現在這些陰氣已經全部落在了她的手上,成為了構成她身體組織的部分。
她重新進入客廳,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進入小冉的臥室,而是轉身走進了書房。
臥室裡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關心的,這個書房中才有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書桌前的電腦是待機狀態,並沒有設置密碼,所以她很輕鬆就看見了電腦屏幕上的文件。
一些種類豐富的資料,有關於曆史文化,也有關於哲學心理學乃至神學,同時還有一些民俗傳說和互聯網上曾經流傳的怪異雜談整理,比如scp基金會等等,整理得比較詳細。
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寫作素材。
她又點開了一個文件夾,裡麵似乎是一些“虞良”寫下的小說,從創建時間來看,似乎是近期才寫下的小說。
到了二重鏡世界裡依舊沒有放棄創作嗎?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對這個男人突然就高看了幾分。
排列在最前麵的小說就是《囚鏡》,故事內容與當時玩家虞良經曆過的副本內容相近,但不完全一樣。
鏡中虞良是逃離了鏡中世界的,而小說裡並非如此。
她從書桌前站起身來,同時注意到了這台電腦,電腦上的攝像頭同樣是一個被拆下來的狀態,痕跡與現實世界中“虞良”的電腦一模一樣。
所以說現實那台電腦的攝像頭是“虞良”在更早之前拆掉的?
她做出了判斷,同時也明白當時的“虞良”用這個攝像頭做什麼了。
這裡還有打印機。
她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打印機,注意到裡麵的紙張和油墨都有存量,於是意識到這台打印機在近期還是使用過的,在聯想之前通過玩家虞良的記憶看到的一些事情,她便回到書桌邊上打開一個抽屜。
裡麵是一些打印出來的集結成冊的書稿,她依次翻看了一下,這裡大概有四五個故事,但都沒有寫完,留下了大段的空白。
《囚鏡》、《電子寵物》、《兔子神明》、《月亮島》和《鼠,鼠,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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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微遲疑了一下,想到了這篇名為《囚鏡》的小說與囚鏡副本的聯係,於是便將這幾篇小說的文稿帶走。
在走出書房後,她又想了想,回身用一個u盤將電腦裡整理好的資料統統拷貝下來,然後才進入了小冉的臥室。
就像是她剛剛在鏡子看見的那樣,床上的“虞良”和抱枕睡在一起,而籠子裡則是小……
嗯?
她看著那穿著女裝的“虞良”,不由得一愣。
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攻守易型嗎?
難道是小冉誕生了自我思維,從而反囚禁了“虞良”?
然而仔細看去她卻發現,那金屬籠子是沒有上鎖的,這就代表著“虞良”是自願進入籠子的。
好吧,看起來這個“虞良”比她想象得更加會玩。
而身邊的該隱則是深深皺起了眉頭,他並沒有注意到籠子上的鎖是打開狀態,於是想要將“虞良”放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阻止了該隱,然後在該隱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取出了手機,默默地拍下了女裝“虞良”的照片,並且是多個角度的照片。
“拍完了嗎?”
突然間,詢問的聲音響起。
她看向籠子裡的“虞良”,而“虞良”也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抬頭看向她,聲音中並沒有任何的尷尬,反倒是異常的平靜。
“你是從鏡子裡來的?”他打開了籠子,從裡麵鑽出來,並沒有在意她和該隱的威脅性,反而是伸了個懶腰,活動著剛剛被籠子束縛起來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