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本就氣盛,沈景軒和沈景川拌嘴拌著,最後動起手來了。
沈二老爺和沈三老爺也扭打在了一處。
兩家人在靈堂上麵打的乒乒乓乓,燭台、瓷碗、供桌都被打翻了。
“彆打了,彆打了,二夫人!”
馮氏身邊的吳媽媽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二夫人,出大事了!”
幾個打架的人動作稍滯,馮氏的頭發被趙氏抓的七零八落,像個雞窩一樣。
馮氏瞪著通紅的雙眼對吳媽媽怒吼道“家裡都現在這個樣子了,還能有什麼大事?!”
吳媽媽帶著哭腔喊道“去賣人的劉管事,把賣人的銀子揣自己身上就跑了!”
“二夫人,現在咱們是一點銀子都沒有了!”
馮氏和沈二老爺一聽,夫妻倆頓時雙雙一翻白眼,直接昏死過去了。
……
“真是……精彩至極。”
回到平西侯府,沈寒還沒從剛剛的一幕回過神來。
“你瞧好吧,以後更精彩的事兒還躲著呢。”
沈枝意和沈寒說說笑笑,檢查了一番沈寒的文學武功,給他提了些意見。
又要給沈寒留一筆銀子花。
反正銀子是她從廖氏那裡拿來的,不花白不花。
沈寒搖搖頭,認真地拒絕了“姐姐之前留的鋪子和莊子都有進項。”
“而且家裡遣散了不少人,花費更少了,銀子姐姐留下自己用吧。”
既然這樣,沈枝意也就沒多加推辭,乾脆利落道;“那等你需要用銀子的時候再和我說。”
待到天快要黑了,沈枝意才回到允王府。
“先去看看王爺。”
沈枝意帶來到楚北堯的房間。
楚北堯依舊雙目緊閉,唇色蒼白,安靜地躺在床上。
原來在戰場上不怒自威的肅殺氣質消失地無影無蹤。
像是一個孱弱的文弱書生。
沈枝意坐在床邊上,替楚北堯診脈後垂眸望著他。
誰能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麵呢?
……
楚北堯此身正沉浸在一個像密布的蛛網一樣的噩夢中。
他自以為的兄友弟恭,父母慈愛,下屬忠心,百姓愛戴,皇帝器重……
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楚北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就像自己前半段人生的旁觀者一樣,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每件事。
“一個撿來的孩子,至於費這麼大的氣力去培養麼?”
是母親廖氏不滿的聲音。
“你有功夫還不如多看看臨尋,這才是你的親兒子!”
“婦人之見!這孩子在學功夫上天生就比彆人強許多!”
“而且昨日我考教他兵法,他竟然說的頭頭是道!”
“我看比兵部好多臣子都強,若是讓他從軍掙功名,說不定能給咱們掙出個榮華富貴呢!”
這是父親滿腹算計的聲音。
……
“主子要對付王爺,派你藏在他這一隊侍衛中。”
“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取得他的信任,這樣咱們下手更方便些。”
……
畫麵一閃,楚北堯隻覺得天色忽變,再看向夢中自己的時候,自己已經是個坐在輪椅上的廢人了。
“你這個災星,早知道我就一劍殺了你!”
“就算沒有生恩也有養恩,楚北堯你這個瘋子,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父母的?!”
“你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
耳邊是楚之行和廖氏的哭喊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