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沈陽，依然透著寒意，南城門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他們當中，有被俘虜的滿清貴胄，也有皇室的女眷。稍遠處，還有很多常年被滿清政權奴役的遼東漢人，探頭探腦的向著這邊張望，多年來的挨打受氣，讓他們養成了看見穿盔甲的就害怕的條件反射。即便是他們知道大明王師打敗了滿清，光複了沈陽也依舊害怕那些曾經帶給他們恐怖回憶的八旗老爺們。
崇禎身披貂皮大氅，坐在簡單修繕過的城樓之上，燕震、盧象升、洪承疇、曹文詔等文武官員分列在兩旁。
城門外，滿清八旗貴胄站在瑟瑟的寒風中，武將們臉上都寫滿了不甘和憤懣，他們也曾經是戰場上的驕子，也曾經所向無敵，但不知為什麼，明明是從前可以摧枯拉朽般被擊敗的對手變得無比的強大，強大到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強大到讓他們無法反抗。
福晉們擠在一起，有的抱著年幼的阿哥或是格格，有的則是悲切的抹著眼淚。她們不知道等待她們的是什麼樣的結局，但是她們知道，她們的男人曾經給關內的漢人帶來過無儘的災難。那片曾經充滿著生機的土地，被他們的男人糟蹋的十室九空，百裡無雞鳴。
“陛下！建奴皇室成員及主要大臣都已帶到，請陛下發落！”孫傳庭走上城樓，行禮說道。
崇禎站起身走向城牆，手扶著城垛看著城下這些曾經讓自己頭疼的對手，不由得感慨萬千。這些人曾經讓自己以為大明就要亡國了，這些人曾經帶甲十萬兵臨北京城下。但今天，笑到最後的居然是自己。
想到這裡，崇禎不由得又回過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燕震。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這個年輕人帶來的。對於這些俘虜的處置，之前崇禎也聽征求燕震的意見。於是便開口說道
“滿清皇室這些年，數次進犯我大明，給我大明百姓帶來了無數的死傷，其所犯罪行罄竹難書。今日我大明王師一雪前恥，陷其國都，覆其巢穴，揚我國威！
若依朕的心意，就應該滅其族，絕其種！”
崇禎說到這裡，憤怒的看著城下的清廷俘虜。後者低著頭，沒有人敢吭聲，他們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然朕幾日來思量再三，我大明堂堂天朝上國，並非爾等茹毛飲血之輩！況無論漢人亦或是女真人，皆為古華夏之分支，隻因後來所居地域而形成了不同的族群和習性。
既同生於天地之間，便都有沐浴日月光芒之權力。所以今日，朕就給你們一條生路，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今日之後，所有八旗男丁無論老幼，皆發配工部各地礦上勞作。女子分配給有功將士為奴為婢，若爾等不願，倒也無妨！朕這就讓朕的將士們，用手中的戰刀，將你女真二字從這天地之間抹去！”
這恐怕是崇禎皇帝自從即位以來說話最為硬氣的一次，說到最後，崇禎甚至都覺得自己可以比肩成祖皇帝了。
崇禎的話音剛落，濟爾哈朗就第一個拜伏於地，聲淚俱下的大聲說道
“罪民叩拜大明皇帝陛下！謝大明皇帝陛下給我女真八旗留下一絲血脈，我女真一脈，從此世世代代忠於大明，永不背叛！”
崇禎並沒有理會濟爾哈朗的話，接著說道“至於清廷裡麵的漢臣，和先後投靠清廷的漢人，皆按謀逆論處，統一交於西北四鎮總兵，飛虎將軍賀人龍處置！”
“末將得令！”賀人龍一抱拳，單膝跪地行了一禮，之後便噔噔噔的下了城牆。
城下的空地上支起了十幾口巨大的鐵鍋，鬆木在鍋下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不一會兒大鍋裡的水就沸騰翻起了白花。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是漢人啊！我也是漢人啊！”一名清軍漢軍旗佐領，在被扔進大鐵鍋之前聲嘶力竭的喊道。
“漢人！你他娘的也算漢人？你個瓜慫！現在知道自己是漢人了？你給額進去吧！”負責行刑的秦軍士兵笑罵著將這個佐領扔進了沸水。鍋裡傳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但很快就變成了咕嚕咕嚕的喝水聲，一陣肉香從鍋裡飄出…
同樣的場景也在其他的大鍋裡上演著，被綁在一根原木上的孫可望看的臉色發白。他從鍋裡傳出的慘叫聲中，就能體會到那種在沸水中被煮熟的疼…
賀人龍饒有興致的站在孫可望的身邊，嘴裡叼著一根枯草杆，用純正的西北話微笑著和孫可望聊著“額說瓜慫，你聞聞這味道香不香？額老賀都好幾年木有次果人肉咧！你想不想嘗嘗那個味道咧？”
“將…將將將…將軍，我錯了！我錯了…”孫可望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也許並不是很怕死，但是這樣死他可不敢嘗試。
“將將將將…你他娘滴跟老子唱戲尼？”賀人龍突然對著孫可望嫣然一笑，這種笑容放在賀人龍那張地獄惡鬼一般的臉上彆提多難看了，接著又道“你放心，老子不會把你扔進鍋裡！”
“多…多多…多謝將軍！”孫可望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
“老子要把你這瓜慫活扒皮！”賀人龍輕輕的說道，說完這句話後，他看著孫可望那絕望而又恐懼的表情，發出了嘎嘎嘎嘎…的笑聲。
隨後賀人龍轉過頭，對著被綁在孫可望旁邊一顆圓木上的範文程說道“還有你，跟他一樣！哈哈哈哈…”
範文程聽到賀人龍的話萬念俱灰，一股尿液就從褲腿中流了出來。
周圍那些原本圍在老遠觀望的遼東漢人們，不知不覺的輕輕的向著這邊移動了腳步。當他們看到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漢軍旗老爺們被扔進了沸水，發出慘叫的時候，所有人仿佛一下子打開了宣泄的閘口，有的跪在地上號啕大哭，有的撿起地上的石子，哭嚎著扔向那些被綁起雙手跪在地上的漢軍旗和漢人官員。
其實這些遼東漢人真正接觸到滿人的機會並不多，更多時候這些漢軍旗和漢人官員才是和他們接觸最多的人。
但就是這些同胞，比起那些真正的滿人在欺負自己同族的時候下手更狠。欺男霸女就不用說了，一言不合殺人都是家常便飯。這些遼東漢人的家裡，沒有一戶人家沒受過他們的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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