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廣的這個話題轉場轉的很生硬,但是也很有效。
必登隨便找個蒲團坐了下去,把今天道采跟自己說的話和盤托出,想要找這個大師兄參考一下意見。
“大師伯?出入的倒是勤快。”
必廣的語氣很明顯對這位大師伯有些成見。
“師兄,你好像有什麼怨言?我是不是應該拒絕他?”
必登察覺到他語氣的不耐,心中的同仇敵愾思想就發作。
“怨言?嗬,算不上什麼怨言吧!不過拒絕他這件事,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說到這裡,必廣就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師弟,這家夥,還是太年輕了。
“你知道師兄為什麼要蹲在這裡嗎?”
必廣抬眼掠過這講經殿,雖然金碧輝煌,雖然澎湃大氣,但也不過是個大點的牢籠而已。
還沒等必登回答,必廣又緩緩開口。
“你看我這地方怎麼樣,像不像一個牢籠。”
必登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必廣。
寺裡麵那些不合理的地方有很多,如果沒找到當事人,恐怕一輩子都難以理解真相。
“大師伯那一脈號稱正統,雖是傳功,可傳的是外功,佛係外功的霸道和暴烈你也清楚,修煉外功就避免不了要用佛法來平息戾氣,而佛法說句不客氣的。”
這位大師兄的臉上不自覺露出了些許滄桑,襯托在那張浩然正氣的臉龐上,顯得老成了許多。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有著一個菩薩佛根,有著一顆赤子心性。”
“可那些弟子我們也不能放棄啊!畢竟那些弟子才是大多數,天才總是稀缺的,可偏偏這稀缺的天才,卻掌握著大多數人的命運,不得不說挺諷刺的。”
“除非是衣缽傳人,否則我這個講經殿就是那些弟子的最好選擇,師傅教不會?沒關係,講經殿這裡有人教,心經悟不透?不要緊,講經殿裡有答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必廣說了這麼一大堆,就是為了告訴自己這個小師弟,很多表麵上的東西看上去是看不出來什麼問題的,你隻能透過這些表麵,去挖掘根部的利益,這才能看出一二。
必登腦子裡閃過無數個思路,感覺麵前的情景有點熟悉,好像有誰跟自己提過,行行癡!
是了,頂尖弟子作為領頭羊,可中流砥柱卻是大部分的平庸之人。
大師伯作為監寺,想要握住權力的話,不僅要掌握頂尖弟子的心思,還要把這群中流砥柱的人心給抓住了。
可偏偏講經殿在這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就被視作是忌憚的對象。
至於為什麼不去針對監察師伯,第一是監察堂這個機構很難得人心,第二是監察堂沒有這個機會去獲得人心,畢竟職責不同。
所以正確的做法是拉攏監察,打壓講經,利用監察去製衡講經。
自己師兄不是不想出去,出去了講經殿有什麼用?在外麵等著他的可是無數的監察堂弟子,那隻不過是個更大的牢籠而已。
看著自己師弟的眼睛恢複了靈活,必廣笑了笑。
“你想明白了?”
必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師伯找我,又是幫我修複肉體,又是給我名號,總不可能是良心發現了,然後對我補償吧?”
“想要弄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你就要好好想想,這背後代價是什麼?”
必廣眼睛幽幽,似乎透過了講經殿。
“一旦繼承了這個稱號,身上有兩重光環佛運,名號!”
“他想利用你的佛運,還是想要利用你的名號?”
說到這裡的時候,必廣好像想到了什麼,他愣了一下。
“師伯說願意幫你處理這萎縮的肉體?”
必登點了點頭。
“他直接說我這是修煉佛家功法過後的後遺症,並沒有說其他東西。”
必廣笑了笑,在這一刻他想了很遠。
“這回還真是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
“去吧,儘快給他答複!你就說你願意。”
“哈?”必登愕然,這態度為什麼要轉變這麼快?
“我遍查古籍,你這氣血鬱結的症狀,叫結魔胎,雖然魔氣沒了,但是你身體的損傷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回到原狀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割掉重新長出來。又或者是找到《洗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