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甘啊!”
必登停留在原地喃喃自語,他仿佛感受到了那彌留之際老人的絕望。
隻不過並沒有感傷多久,因為此刻,漫天的魔氣已經開始朝他襲來,如果他沒有準備的話,那就要步入老者的後塵。
比起和他一起共赴黃泉,必登更寧願為他愧疚一輩子。
那老家夥畢竟是一個金丹境,哪怕沒有肉體的支撐,僅憑著靈魂的破壞力,也對他這個小小的軀體造成不可消滅的傷害。
必登就算把他這個麻煩處理掉了,可也不得不麵臨另一個麻煩。
魔氣入體。
九龍血參雖然強化了他的軀體,使他氣血如龍,滴血如泵,可魔氣並沒有放過他,反而是借著這磅礴的血氣,在孕育著更大的魔胎,就像當時在藏經閣那樣。
感覺到肌肉的扭曲,血肉的呻吟。
必登不由得慌張了起來,如果是之前那種靈魂狀態,連肉體都支配不了,就完全不會感覺到身體的異常,可現在脫離了那種狀態,真正的接管了自己的身體,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多糟糕。
先不說被那個老家夥的劍法破壞的七零八落的靈魂居所,就是被這魔氣攪和的千瘡百孔的軀體,也著實是難受。
他已經開始感覺到身體的痛楚了。
在現實中的身體,也情不自禁的呻吟。
“啊”
在房子外麵等候的幾個實驗人員,對視一眼之後,側著身子敲了敲門。
“老祖宗?老祖宗?”
沒有得到回應,他們也無法確定是否成功。
遲疑了片刻之後,隻好硬著頭皮敲開了門。
放眼看去隻覺得頭皮發麻。
那個腐朽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隻有那個年輕的小家夥在痛苦的煎熬著。
所以這到底是成功了嗎?
可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小小的身體內開始爆發出數股黑色的濃煙,仿佛早有預謀一樣,把他們一一裹了進去,隻聽得隱約傳來幾聲慘叫,便再無聲息。
必登卻是暗暗叫苦。
魔氣吞食了老家夥的靈魂之後,本來就是猖狂無比的情況,眼下又吞了這些人的新鮮血肉,無疑是助長了它的凶性。
必登早早就停下了阿含經,現在的他也彆無他法,隻能躲在黑塔之內,窺探著外麵的世界。
藏經閣那一幕再次被他回憶起來。
其實相對來說,現在的魔氣看起來濃鬱,比藏經閣那一次還要多,可實際上現在的自己反倒沒有那麼凶險。
要知道,藏經閣裡麵有著漫天的佛光,更加是加持了無邊的佛運,如果發現了自己身懷魔氣,頃刻間就要碎成血沫。
可是謝家則不然,謝家沒有佛運當空,國運加持,而自己身上的氣運不會傷害自己。
這麼一來,反倒是留了足夠的時間給自己思考對策。
不至於心驚膽跳的下一秒就變成渣渣。
必登因為有過應對的經驗,現在隻是思索著當時的對策,所以即使很緊張,可內心卻沒有太多的恐懼。
可能是清楚了家人的死亡,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也沒那麼強烈了。
人生來就是向死而生。
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沒有你留戀的東西,恰恰那個時候你又麵臨著生死選擇,你還能有多大的求生意誌?
“大覺自在法!”
回想起自己掙脫了那種靈魂狀態的時候,使用的是這個佛法,也恰是那個時候,魔元才爆發出來,如果說這兩者沒有關係,必登打死都不會相信。
現在危機關頭,也隻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不過也正如他所料。
大覺自在法作為佛門中的一個偏門,不看天賦才情,隻看機緣巧遇,造化人心,千百年來,修成者寥寥無幾,自然有它的非凡之處。
化腐朽為神奇不說,於夢中悟道更加是蘊含著幾分長生之機。
這體內的滔天魔氣,瞬間就在這奇妙的佛法裡麵如夢如幻,泡影一般扭曲了幾下,緩緩的消失了。
若不是留下來是千瘡百孔的軀體,必登還以為剛才是一場夢。
就這麼簡單嗎?
他靈魂狀態飛身出寶塔,開始查看身體的各種情況,發現除了傷痕累累之外,那些魔氣,反倒是確確實實的不見了。
可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那個陰惻惻的嘶啞聲音再次響起,就像是拉風箱一般,滲人的很。
“果然,老夫就知道你小子手段不一樣!”
不見其影,隻聞其聲,這更加是讓必登一時之間心驚膽破。
“你在哪裡?”
年輕的靈魂警惕的看著周圍的空間,這老家夥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手段呢?看來是自己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