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樓裡,今天迎來了另一夥的客人。
謝玉東則在不遠處佇立著。
必登在覺醒靈根的當晚就消失了,然後現在這群人就住了進來。
這其中的蹊蹺很難不讓人懷疑。
那個和尚的事情,謝玉東承認,是有著自己的一份算計,可是今天這夥人卻是完全出乎自己預料的。
自稱為禹州程家子弟,打著履行婚約的名頭,前來商量婚事。
說實話,這場婚事謝玉東並沒有信心,當時的兩家前人雖然是指腹為婚,可是程家人隻有一個女兒,謝家出的卻是雙胞胎。
到了這把年紀,這雙胞胎的區彆也越來越大。
謝玉東相信,隻要自己把底牌都掀出來,那麼有很大概率可以贏得程家的歡心,並且抱得美人歸,可是現在如果都暴露出來,也就意味著日後彆人的提防。
可現在如果不競爭,那程家人倒向謝玉南的概率幾乎是壓倒性的。
如果說前些日子,那群家夥把必登帶進自己的眼裡,是一個開戰的信號。
那現在,就是下一步的進擊。
沒有人是傻子。
他們也在擔心自己有後牌。
所以都在想辦法把它逼出來。
可越是這樣,謝玉東就越發警惕,為什麼那群人這麼有信心,又或者說自己漏掉了什麼東西。
在他麵前的是兩座大山,本來是三座,經過必登的分析,佛家那邊不做考慮,那麼就剩下兩座,一個是家主謝文亭,一個是長老會。
現在的情況是謝文亭有意讓謝玉南上位,而謝玉南早早和長老會穿同一條褲子。
原本家主和長老會是製衡對立的關係,但是在選擇繼承人這方麵,卻出乎意料的一致。
謝玉東現在支撐自己繼續和謝玉南競爭下去的勝算,靠的是家主和長老會的對立關係。
在這種大家族裡麵,製衡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在選擇繼承人這方麵他們出乎意料的一致。
可是謝玉東卻有著自己的信心,除非取消長老會,否則的話兩邊短暫的統一,隻會導致日後更大的分裂。
所以他並非完全沒有機會。
可是今天,程家人的到來卻打破了他現有的布局。
一旦讓謝玉南獲得程家的支持,那對自己來說,很明顯又多了一個強敵。
一旦聯姻成功,謝玉南內有靠山,外有強援,在這種情況下,靠著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身份,未免也太單薄了一些。
“大爺,前段時間你讓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東麟衛依舊是神出鬼沒,陰森嚇人。
“回去說。”
謝玉東沉默了片刻,現在謝文亭態度不明,東麟衛也是曖昧的很,想要查很多東西,恐怕都是他們想讓自己看到的。
想到這裡謝玉東不自覺歎了一口氣,明明握著家族裡麵的耳目,卻更加像個瞎子。
必登那天覺醒靈根,自己支開了謝南星,為的就是引起謝文亭對那些老家夥的懷疑。
這段時間東麟衛調動頻繁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自己安排的事情給解決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他們早有準備,等的就是今日。
一燈如豆。
謝玉東在書房裡麵細細琢磨著他們帶過來的消息。
謝家並非裝不起電,隻是謝玉東在書房裡更加喜歡夜裡的這種昏暗環境,燃著蛟油燈,思索著權謀爭鬥之事,頗有幾分古風之雅。
隻不過,此刻的他卻是失了幾分儀態。
那家夥居然是講經執事坐下第三弟子,更離譜的是,居然是一個佛子。
什麼時候,佛家願意吃這麼大的虧?
寧願付出這個恥辱代價,那佛家所求的是什麼。
這個布局,到底有多大?
回憶起那個老氣橫秋的小和尚,自己還把他算計了一波。
謝玉東不由得心跳加速了幾分。
他原本以為這個質子,不過是一個門麵的說法。沒想到還有這層身份。
六鳴寺哪怕再什麼弱勢,如果是在謝家丟了這麼一個佛子,那兩家人就算是為了麵子也沒那麼好解決了。
可是兩家人恩怨由來已久,本來就沒有什麼緩和的餘地,眼下把這個質子送過來,不是擺明了任由自己宰割嗎?
正當這麼想的時候,謝玉東猛的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