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虎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絲毫沒有顧及當今家主的麵子,直接言諱其得位不正,德不配身。
謝文亭臉色一陣發黑,舊日的盟約被扯出來,如今卻如同羞辱。
他看了一眼謝玉東,當時百日大宴,他選中長子為繼承人,的的確確把他當家主來培養,可誰能想到日後的變故,舞刀弄棍,癡愛武學,下品靈根,性子陰沉,這些哪裡是一個合格繼承人應該做的事情。
謝文亭已經不在乎什麼修養了,直接開口大吼“謝文虎!你何必說那麼多,我隻是在問你,你認不認我這個家主!”
“認又如何,不認又如何?今日就事論事,無論按祖訓,還是按家規,你做事有哪一條對得上?清理門戶,你拿什麼清理門戶?”二長老須發一張,絳紫色的袍子無風自動,背後隱約透露出一個白虎虛影,在黑夜之中炯炯生光,肅殺之氣開始肆虐。
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就算是清理門戶,也得有拿得出去的說法,不然隻憑喜好殺人,憑什麼服眾。
“按規矩,好,你要按規矩!”
謝文亭不怒反笑,此刻的針鋒相對,已經完全撕破了兩人的臉皮,今天他如果不能壓住這個二長老,恐怕就沒什麼威嚴可說了。
“按規矩,你為長老會之人,凡我謝家長老,鰥寡孤獨隻要沒死,一律接受大長老令的管轄,那我今天,就讓你明白什麼叫規矩!”
“來人!請大長老!”
家主和長老會的博弈,最根本的是取決於家主令和大長老令,如今謝文亭敢大張旗鼓的易儲,怎麼會漏掉這一點。
今晚這事情鬨得這麼大,他不相信謝文龍不知道。
結果
隻有一個小和尚,手持著一個令牌踱步而入。
一邊走還一邊笑。
“哈哈哈,各位施主,晚上好啊!貧僧必登這廂有禮了,有禮了。哈哈哈!”
今晚鬨了這麼大的事,必登怎麼會不知道呢?
原本還想置身事外,可沒想到謝文亭突然搞這麼一手,如果真讓他找人去請謝文龍,恐怕自己就徹底沒戲了,還不如把一切都擺到明麵上,這樣雙方人手顧及對方的存在,還可以取得一絲生機。
所以他就出來了。
隻不過他這一出來,反倒是惹的眾人皺起了眉頭。
“你是誰?哪裡來的和尚,怎麼手裡拿著我謝家的大長老令?”
謝文風在他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出這個家夥正是刑堂當天的和尚,當然不能任由必登就這麼跑出來,畢竟當時可是清楚的知道,他和大少爺是一夥的。
於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屈指成爪,朝著和尚就要抓過去。
金丹境的一擊,以及氣機鎖定,必登再次感到和那天對戰謝文敘不一樣的地方。
一個厚重凝實。
一個炙熱無比。
但是無一例外,充滿著殺機。
這一變故,讓謝玉東驚呼出聲,連忙調動領域就要阻止。
謝文賦眼見如此,哪能如他所願,震木幡一點地麵,無數的植物嫩芽破土而去,加持著靈氣的枯藤樹枝,瞬間就把那水領域的氣勢給阻攔了下來。
謝文虎還在震驚於大哥居然沒出來,反倒是來了個小和尚的時候,這才猛然驚醒。
“一個兩個都在鬨什麼,沒看到那是大長老令嗎?讓和尚過來好好給老夫解釋解釋!”
此言一出,又是一層無形的波浪炸開,其中蘊含的力道擊得謝文賦等人身體一震,謝文風當場便是不能繼續維持身形,手掌上麵纏繞的靈氣瞬間消散,捂著心臟倒了下來。
狠狠的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個虎目寬口的二哥。
這個家夥,金吼之術又突破到了新的境界。
聲波雖然是朝著四周圍擴散開了,可是落在必登的耳朵裡隻聽得一陣金石之聲,隨後便是嗡嗡作響,好久才能恢複。
謝文亭倒是沒有動作,因為他相信,和曆代家主鬥了這麼久的大長老,不會那麼輕易的失手。
可即使如此,謝文虎也沒有忘記他,聲波直接擊中他的肺部,使得他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整個書房早已在眾人開始動手的時候倒塌,如今在這聲波的攻擊之下,斷磚殘垣居然化為了齏粉,這就是化成了渣嗎?
“和尚你莫怕,隻要從實招來,老夫保你今晚無礙!”
必登聽到這句話,心裡麵不由覺得無語。
從實招來,今晚
這謝家的二長老可真會捉字眼,是不是如果今天晚上自己說的話不合他心思,就是捏造事實,故意誹謗,是不是過了今天晚上,就要把自己給收拾了。
不過這些話語終究是來不及驗證。
因為那個虎目寬口,身形高大的老人家已經把手一招,就把自己給吸了過去。
必登被抓著衣領不好說話,隻好拍了拍他的手臂,讓他把自己放下。
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在眼神各異的眾人眼底子下開口。
“大長老和貧僧一見如故,情深意動之下,把貧僧收為乾兒子,今晚之事他老人家已知曉,故令貧僧持令而出,好給各位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