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魔氣並不能傷害兩人的分毫,或者說當形態已經發生了改變的時候,魔氣隻不過是另一種性質的物理攻擊。
兩頭野獸重新開始戰鬥,雨衣男人在這個過程中也慢慢擺脫了外麵的那一層偽裝,把完整的樣貌暴露了出來。
他沒有翅膀,但是他有著一條尾巴,身體的某些關節異樣突起,看起來就像一個蜥蜴。
隨著打鬥,他的心情也開始激動,就像一個正在沸騰的開水壺。
兩人唯一傷害對方的方式,就是不斷的浸染,利用彼此的魔氣去侵蝕對方。
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也顯露了出來。
兩人正是僵持之際。
隻見蜥蜴男人張嘴一吐,一道血虹從中吐出,化作一杆血色長槍,這一變故時的兩人都嚇了一跳,所幸狗娃的戰鬥經驗還算豐富,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殺招。
男人被嚇一跳是因為他不明白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他隻是覺得自己迫切的想要傷害對方,想要給對方一個猝不及防的偷襲,於是自然而然的就吞吐而出,全然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變化。
狗娃在一躲避的過程之中失了先手,肺部又被搗鼓了幾下,隻得咳嗽幾聲,狼狽躲閃,隻不過這一咳嗽,隨著身體的律動,隻見得他背後的雙翼仿佛長滿了無數羽毛,無數羽毛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長針。
隻那麼頃刻間,宛如暴雨梨花一樣散漫出去,蜥蜴男人當場便被戳了個千瘡百孔。
血液落下,混雜著雨水流了很遠很遠。
狗娃先是一愣,最後猛然看見身後的兄弟,發現他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後,心裡也生了一口氣。
隨後才是看向自己的雙手,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掌握的力量還不夠了解。
等他緩慢的把背後的翅膀收入體內以後,阿牙才敢上前。
“狗子,你還好嗎?咳咳”
狗娃這麼一鬆懈下來,自然是覺得全身疼痛難耐,更重要的是剛才那一爆發,就像是抽空了身體的力氣一樣,現在體內是又無力又疼痛。
但是他不能說出來,所以隻是硬撐著說了一句。
“阿,我沒事,我看這衣服好像不能穿了!我去看看他的!”
說著邁動了幾步,朝著蜥蜴男人的屍體走去,這個家夥雖然是自己的同類,但是比任何人對自己的敵意都要大,所以對他死亡,狗娃並不覺得有什麼傷心共情之處。
這家夥身上的衣物也是千瘡百孔,根本穿不了,而且血液還特彆鮮豔,就猶如石榴的果汁。
他嗅著那氣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觸摸自己想要的東西,結果一不小心就把他的心臟攥了出來。
或者說那已經不是個人類的心臟,那是一個畸形的器官,看上去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氣泡黏連在一起,心臟周圍位置的血管更加是紅的發紫。
隻不過此時的正中心有一個孔洞被穿透而過,露出了這顆心臟最內部的那一絲黑暗。
狗娃的眼神很複雜。
他見慣了人心。
但不清楚原來像自己這種人體內的心臟居然是這種形狀。
看上去惡心嗎?
確實很惡心。
可是自己又覺得很合理。
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清楚,自己這種非人類就是惡心的存在。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的回過頭,看見那個瘦小的兄弟。
隨著自己體內的邪惡不斷的釋放,自己的身體也越發的完善,現在已經快趨近於一個成年人了。
“你,你害怕嗎?”
隻不過這成年人在麵對那個小朋友的時候,依舊保留著一絲的小心翼翼。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是阿牙在十萬大山裡麵那個讓阿牙記得自己是誰的人。
那麼現在,阿牙就是他心目中的那一個讓自己清楚自己是誰的人。
不知不覺,羈絆已經立下,雙方已成為彼此的救贖。
麵對著自己的救贖,狗娃始終是保留著一絲理性和謹慎,因為自己和他終究不是一樣的東西。
阿牙倒是沒這個想法,他這些日子渾渾沌沌的,連自己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哪裡有空去計較這個好兄弟的心思。
所以撓了撓腦袋,又咳嗽了兩聲才說。
“不是死了嗎?死人有什麼好怕的?咳咳咳!”
“不過你手上拿的那個東西,我看著很不喜歡,要不你把它拿遠點,咳咳咳!”
雖然是神誌不清,可是人魔那種天生的厭惡感使得他對那至邪至惡的心臟充滿著惡心和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