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道理彼此都明白,可政治就是這樣,當你踏足於這個泥潭之中,再想抽身而退,可就不容易了。
謝文龍雖說重生以來,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奪權,可如果讓他如此安然無恙的離開謝家,謝玉東做不到。
謝文龍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一暴露出來,就宛如當時在謝家行走的必登,成為了眾矢之的。
“那便看看這些年你長進了多少吧!”多說無益,謝文龍也並非是隻靠張嘴就能夠震懾謝家這麼多年。
“善!”
謝玉東黑臉一笑,牽動著上麵的紋身一陣湧動,隨後麵容肅然,大手一揮。
“伏波靈磨陣,咄!”
頃刻間諸多弟子便分散開來,各自按坤宮,八卦等站位,泗水湖上彌天的水氣便被吸引了過來,宛如一個巨大的磨盤一樣,把謝文龍籠罩在內。
謝文龍並沒有阻攔,他知道那個小輩清楚自己的傷勢,不可能離開這個地方太遠,要是讓自己來的話,也會選擇借眾人之手。
成王敗寇可不是一對一光明正大的捉對廝殺,很多時候手段也是通往勝利必不可少的東西。
即使如此謝文龍臉上也露出了少許的沉重,把碧瀾劍一握,內心的安全感才增加幾分。
伏波係列陣法,謝家一脈相承而下,演變到如今,也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即使自己對水之道多有領悟,也不敢保證能夠在這陣法裡麵全身而退。
強大的水氣導致的靈壓作用在身軀之上,開始使得他變得遲鈍。
但一身氣血充盈,如龍似象,謝文龍倒是不至於失了分寸。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無孔不入的威壓,這是水之領域,裡麵蘊含的無窮殺機才是謝文龍警惕的。
領域作為無限接近於道的產物,就算是一些金丹強者也未必擁有,更何況那個謝黑子可是有千年難遇的芥子境靈識,這增幅之下何等可怕。
一念及此,謝文龍手中就舞出了一片劍幕。
“春江花月夜,海上共潮生!”
一上來便是他的成名劍法——平海劍法。
一時之間,伏波靈磨陣中的水壓被消弭到無形,化作暗流湧動潛伏於平海之下,海麵之上,皓月當空,謝文龍持劍而立。
借著這千裡波濤般的平海劍法,橫江劍道扶搖而出,陣法加領域,優勢並不在他,若是要打破困境,得從陣法入手,柿子總得挑軟的捏不是嗎?
伏波陣法就是一張被子,自上而下一層一層的蓋住,高度越高,蓋的越厚,陣法就越強,那水壓就會猶如一個大磨盤一樣,越發沉重。
缺點也很明顯,破開便是了。
就這麼一瞬,謝文龍已經消失在原地,平海之中的那輪皓月,已然高高升空。
隻是,早已有人看清這一切。
隻見陣法的最上方,身披家主服的謝玉東嘴角一勾。
“早已等候多時了,混元乙澤·墜!”
水之氣勢加持在上麵,芥子境靈識驅動起這先天靈物,深色的靈物宛如天外的隕石,直迫謝文龍而來。
避無可避!芥子境靈識的氣機鎖定並沒有那麼好的掙脫。
謝文龍隻好仗劍而上,既然已經向天拔劍,再收回來,氣勢上就落了下風,為今之計,唯有破釜沉舟,一口作氣。
“劍勢·橫江!”
漫天的劍氣猶如浩浩長江,披散在天中把銀河都折斷了。
水之氣勢與劍之氣勢一觸即分,取之而來的便是碾壓,謝文龍的劍道哪裡是簡單的混元乙澤可以承受得住,那畢竟是可敵兩個大世界之道的劍道。
如今劍勢,劍氣,劍道,劍法四者同出,破開區區水之氣勢的混元乙澤不要太過簡單。
伏波靈磨陣,破!
點滴混元乙澤混雜著水汽化作雨水,劈裡啪啦的往下流,映襯著地上的一大堆弟子傷軀更是悲涼,時隔多年,再次讓他們見識到了大長老的實力。
謝玉東的大腿邊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可在這雨中卻靜默的站著,似乎沒有察覺自己的傷勢。
“如何?”
謝文龍聲音傳過來,隔著雨幕,飄渺不定。
謝玉東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痛苦之色,在這一刻,恥辱比失敗更讓人難以忍受。
“玉東敗了!請大長老即位!”
從嘴裡吐出的這句話他都懷疑不是自己說的,越是身居高位,有時候越是難以承認自己的失敗,可是人哪有不會失敗的。
他拱手一捧,家主令和大長老令齊齊奉上。
“嗤,你的眼光就隻看見了謝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