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修為高深的禪修,不一定是一名武僧,但是一個修為高深的武僧,卻必定是一個禪修,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旭日未升,具目堂內已經是燈火通明。
必登聽到這句話,眼睛帶著一絲明悟。
“師傅的意思是,禪修才是佛家的根本?”
道炎眼裡麵帶著幾分考究之色,於是便開口說了一句“根本?這個詞語倒是新鮮,但還是不準確。”
必登看到他不願意說下去,於是自己緩緩開口“我之前聽大師兄說,禪修是佛家的正統,隻不過是失了傳承,武僧隻是外顯的一個手段,那個時候的我還沒能完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直到我下山曆練之後,發現佛家的功法呈現出來的霸道異常,至剛至猛,而且這個體現在外功之中,尤為之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修為越高,這個情況就越明顯,就越是需要禪法來保持自己的心境,防止自己誤入歧途。”
道炎聽到這裡眼中才露出笑意,這個弟子雖然並不識字,但是在親身經曆的理解方麵,的確有著一份自己的赤子心,可以明悟生活中的佛性。
“你大師兄的說的不錯,你理解的也對,佛家功法說是霸道,其實就是戾氣極重,在橫練外功裡麵,為了突破人體的極限,佛門的功法追求的是更多的破壞,對人體的破壞,這期間積蓄下來的戾氣,隻有用慈悲的佛法可以化解。”
“這裡麵涉及到的慈悲二字,這也就是禪修所追求的心境!佛家經文的慈悲,禪修所能從中悟到了多少,決定了外功成就的高低。”
必登想起了自己阿含經魔氣纏身的局麵,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為佛骨缺失,可更大的概率是自己理解不了慈悲吧!
“那倘若強行領悟外功,忽略了慈悲的修行會怎麼樣?”
道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一句話意有所指啊!
“那便會墮入魔道,若不是自取滅亡,就是心性大變,心魔叢生而不自知。”
“好了,眼下先到這裡吧!該出門了,今天的講經殿也許比以往要喧囂一些。”
必岸正在一處山洞之中潛心修行,此處山洞烙印著各種佛家圖案,有大力搬山圖,有置鼎烹己圖,有吞雲吐火圖,皆是無上橫練之法,此刻在這些佛家圖案的加持下,他那古銅的肌膚,泛上了一片深紅色,眼角之處更是泌出了絲絲紅色的鮮血。
臉上更是忽紅忽紫,陰陽之氣來回串動,自前胸到後背,由後背到天靈,再從天靈到腳跟,最後又回到胸前,至此成就一個循環。
在這個循環之中,龍象之力越發旺盛。
“呱,呱,噗!”
這個時候,一隻癩蛤蟆跳了進來,癩蛤蟆渾身金燦燦的,唯有底下的四隻腳卻是黑色。
在寺裡待了這麼久,一個普通的生物經過佛光的渲染,也會在日積月累之下化作吉祥。
眼前的癩蛤蟆再聆聽一下教誨,多修行一些時日,突破為金蟾也未必不可能。
叫出的聲音激昂雄渾,可卻是要必岸心生煩躁之感,頓時便從那修煉之中驚醒了出來。
此時的癩蛤蟆已經因為跳進來後受不了那佛光的威壓,當場就被壓成了一個紙片,薄薄的,金燦燦的。
必岸盤著的雙腿輕輕挪開,赤腳下地,慢慢的走到它的跟前。
甚至因為雙目聰敏的原因,還能看出它眼中的神色。
必岸頓時心中了然,可他並不想出去。
當時進來的時候,是一群人攆著他進來的,現在又想要他出去當一把刀,未免也太刻意了。
隻是凡事都講因果,今日這靜氣一破,再徒留下去也隻是荒廢時間,乾脆出去走走。
兩師徒結束了一天的功課,時值下午,就直接來到了六鳴山後澗處,打坐傳法。
“我看你佛光氤氳,周身可是學了什麼神通?”道炎怎麼看這個小弟子都不像是時常會有修行佛光外功的樣子,於是一眼就看出了他身體表麵那一層正道的氣息。
必登沒有隱瞞,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金衣法樁,這是大師兄給我選的,當時我修行阿含經走火入魔時,體內鬱結魔胎,於是他給我想了個法子掩蓋身上的肮臟。”
“嗬嗬,必廣啊!他為人穩重做事我很放心,隻不過你常年維持,莫不是現在還沒有解決?”
道炎眼神深邃,仿佛看穿了一切。
必登這才想起自己派遣到謝家的時候,這個師傅也是參過一腳的。
心頭一動,也隻好卸下了這份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