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纖白毫毛攢成的拂塵在空中飛舞著,小和尚一板一眼的按照腦子裡的記憶揮動著手臂,手指拈挑作打,步伐也跟隨著輕踢跳磕。
必岸則是在一旁念著祭文,抑揚頓挫的聲音配合著小和尚的動作,竟然顯出了幾分敲鑼打鼓般的協調。
隨著必登的口中微動,整個淮州大地開始發生了變化,河道越發寬廣,土地開始崩裂,掩埋的曆史重現世間,隻是那烏沉沉的暴雨之下掩蓋了一切的蹤跡。
天地開始充斥著一股暴戾的氣息,那是國運的排斥。
如果自天穹往下看去,便會發現整個淮州雖然是烏雲密布,可是偶有金光閃過,組成的梵文犬牙交錯,譜寫出了一篇經文。
此刻的大地之上,一尊尊麵目猙獰的金剛,臉孔慈悲的菩薩,至精至誠的佛陀,從地上破土而出,猶如春雨過後的筍竹一般。
碧空搖動千佛出!
淮州至今正根源!
楚江身體發寒的看著這一切,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那群和尚到底在地上埋了多少後手?
隻單憑要填福運,鎮邪煞,聚寶財,就在地上埋了這麼多的泥像,那六鳴山豈不是
必登扶正了蓋住眼睛的帽子,隻見其中眉心處點綴了一顆紅心,紅心有靈,隻那麼一照,透過那厚厚的烏雲,就辨彆出了“果然,是《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
正當此時,必登耳朵微動,猛地掉頭冷喝,對著楚江喊道“有人來了!”
連他都聽到了,楚江豈能沒有感應?
不過是早就做好準備,隻等來人了。
“好賊子,竟敢動搖我淮州根基!看爪!”
隻聽一聲冷喝,刷刷刷的四麵八方就圍了好幾個人過來,楚江緩緩閉上了眼睛。
到這個時候,危險反倒是那些看不見的了。
果然,隨著眼睛的閉上,楚江隻感覺到整片天地就像被套上了一層可知而不可見的蛛網,而突襲過來的每個人,就像手中扯著這個蛛網的一端,隻等甕中之鱉一動,便可手到擒來。
出雲絲·雙纏手。
是太白山流雲澗的絕學!
楚江眉頭一皺,麻煩了。
“霸刀·四麵楚歌!”
不過也隻是麻煩罷了,斬掉便是,這一刀,不知從何處拔出,來襲之人隻覺那麼一瞬,彼此之間連接的契機突然中斷,出雲絲頓時失去了控製。
“天星落子遁靈樞!”靳紇也隻是慢了一步,緊隨其後的把鐵算盤敲了出去。
噸噸噸噸噸!
厚重的珠子衝撞地麵的聲音開始傳來,一道道血液從地下流出。
楚江眉頭一皺居然還有人土遁於下,側頭揮刀,原來是地上還有幾個沒完全背出去的土遁之人,趁他換氣之時突然襲來。
可地下來襲之人卻沒想到,這家夥換氣的時候居然還能揮刀“是陰陽續氣法!”
察覺到上當的他們,硬吃下這一刀後才後知後覺的散開。
陰陽續氣法,是流傳的一種古術呼吸換氣法,修行者體內蘊有兩層氣機,平時配合招式換氣的時候用的是一層呼吸,可這一層呼吸是迷惑用的,真正調息蓄力的是第二層,而在第二層呼吸極其隱蔽,而且節奏要比第一層慢的多,這樣就導致了一些耐心不足的埋伏人員通常隻能斷刀飲恨。
“點子紮手!”
“並肩子”
隻可惜發動的太早,退的又太晚了,這一前一後的差距,使得他們之間的聯動空間並不能一一緊密排列,出現了先後有序的情況。
楚江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也不知道是怎麼揮刀的,幾人反應過來時已經是八條刀芒先後掠去。
“霸刀·夜戰八方!”
喊並肩子上的那人連忙一頓,側身甩頭應付了這一刀,可其他那些人卻沒有那麼好,一些聰明的躲開了,可還有一些恰好是正麵撞上,於是從頭到腳一刀兩半。
“斷天門!你好好看看,如果你不住手的話,靳家怕是要折了這把算盤了!”
忽然一句冷喝傳來,楚江猛的睜開雙眼,原來是不知何時靳紇已經被人逼到身邊,利用出雲絲纏下來了,此刻的他就像被一個無形的絲線包的跟個粽子一樣,裸露出衣服外的皮膚,表麵被勒出了一條條血痕。
“老楚”
看著靳紇那愧疚的目光,楚江眼神微閃,他知道,如果對方下手再重一點,自己見到的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鐵算盤,而是一地碎屍了。
“你待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