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炎張了張嘴巴,最後也隻能歎了一口氣。
“罷了,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吧!”
必登不必抬頭也能聽出這語氣裡麵的失望,他知道現在這一局麵,一方麵是寺裡的原因,另一方麵是因為自己定力不夠。
隻是不管怎麼說,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隻能磕頭喊了一句謝師傅,隨後失魂落魄的往外麵走去。
道炎看著那跌跌撞撞的背影,好半晌才說道。
“師兄,這對他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在他的身後,是一個高大和尚,乃本寺監寺,傳功長老。
道采搖搖頭,安慰道。
“若多少有聞,自大以驕人,是如盲執燭,照彼不知明。”
“他還年輕,我們自認為其天賦高貴,必是心性早熟,可終究曆世事者不過十年,又談何心境呢?”
“說到底不過是我們雙方都蒙上了知見障。”
“且就隨他去吧,不過人手還是要安排的。”
“一切皆是緣,萬般皆是命。躲不過的。”
道炎苦笑“到底是年輕人,都喜歡往俗世裡轉,都喜歡自命不凡。”
西峰村,一處民房,兩個雞籠,三窗大開,四麵來客,五客踟躕,六畜亂吠。
在這個時代,凡是出了點什麼事情,傳消息最快的不是新聞台,而是村裡的大媽。
“這幾天雞鴨狗都在亂叫,吵死人了,怕不是地龍要翻身?”
“咯咯,要是地龍翻身,那就是老天爺要收了你,你瞧瞧你這張嘴,說的是什麼話?
不過要真是老天爺顯神通,我看啊!我們都跑不了。
隻怕是有人著了道,那些有靈性的畜生給我們報警來了。”
喉嚨發出雞叫聲的是馬婆子,如今她也有七八十了,是從以前那個時代走過來的老人,以前的女孩子講究笑不露齒,馬婆子以前給大地主家的姑娘端過尿盤,不知道哪裡染來了這個做派,聽著倒是怪滲人的。
隻不過滲人歸滲人,旁邊人早就習慣了,現在更多的是對她這些話產生了好奇,畢竟還不知道馬婆子是十裡八鄉有名的長舌婦?村裡有事鮮少能瞞得過她的耳朵,自然就是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了。
所以彆人一聽有故事,剝著花生豆準備留種的,把椅子搬靠近了些。
閒來無事的,也裝作不在意的走了幾步,把耳朵豎了起來。
見幾人成團的,一些識趣的也早早靠了過來。
“那馬婆子你是什麼意思?”
“是啊,給我們說說唄,虧你說的有靈性,怎麼個靈法?”
“馬婆婆,我給你搬個凳子來,你慢慢說。”
眼看吊足了周圍人胃口,馬婆子這才悠悠閒閒地撥兩顆花生扔進嘴裡,慢悠悠的開口。
他們這一家子的花生曬得可真是太香了,要不是趁著這個機會,自己想要磕上兩顆,指不定會被人罵成什麼樣。
“村口的奚家知道吧?咯咯。”
“就是突然變得呆呆傻傻的那個高中生?不是說中邪了嗎?這還能有什麼說法?”
“對呀,人家撞了客,這有啥不對的?俺們村這麼多人,又不是沒見過,前幾年不也有一個嗎?過段時間找個法師不就好了?六鳴寺裡的和尚可靈了。”
馬婆子聽見彆人插嘴,他也不反駁什麼,反倒是細細的咀嚼著嘴裡花生的滋味,等過足了癮之後,才啐出一口碎沫。
“你們懂個懂個什麼,如果真是尋常的撞了客,還要我老婆子多嘴?
誰不知道六鳴寺的和尚靈,等閒去上柱香一般人呢就沒事了。
要是嚴重點的,就花錢請個法師下來,現場做法現場好,這誰沒聽說過?這誰不知道?”
“那你說什麼”這個時候,剛一靠過來的小男孩突然插嘴,被他身旁的母親打了一巴掌在手臂上,並且還嗬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