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又是一周過去了。
山腳下的那位施主再次來拜訪已經顯得輕車熟路了許多,不過
“你這是與人起了爭執?”
必登看著男孩身上依舊鼓蕩著的氣息,挑了挑眉頭問道。
“嗯!遇到了幾個小毛賊。說起來這年頭還有剪徑強人,倒也算是稀奇。”
陳澤不置可否,佛門的山腳下,居然有一群痞子,看上去怎麼像是西遊記裡靈山下的獅駝嶺。
“嗬!倒也算是招待不周,你沒事就好”
看著這個毫無修為在身的家夥,必登眼裡隱隱有一些擔憂。
像這種天才,向來都是高傲的。
特彆是出自寒苦,驟得力量,便會驕橫自矜,恃強淩弱,這種情況並非少見,曾經有一段時間必登也有過這麼一段心態,後來被人教育了一頓,又被謝文龍教育了幾年,這才慢慢調整出來。
“前番你曾經提到了天地大變,那今天我們就來論一下國運吧!”
必登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正,雖然臉上依舊是扭曲和混亂,略顯怪異,可是陳澤卻能感覺出來,這小和尚,很是認真。
“氣運,在這世間是最飄渺的東西,又或者可以稱為福運,常人所理解的外在表現是加官進爵,高官厚祿,又或者是衣冠富貴,鮮花著錦。”
“可實際上,這是不加以約束的表現,也叫肆意揮霍,如果把它視作一個常量,則是無時無刻不在遞減,比如說你今天的財產是5位數,穿著用度都是以這個標準來的,等有一天你花完了,已經維持不了這個標準,這就叫德不配位,又或者是福儘了。”
“凡人根本看不見這一消耗,故此不修陰德,不作善事,肆意揮霍,運則一日比一日薄,人則一日比一日差。
可人畢竟是個集體,一滴水融入大海的時候,那就代表著他是海洋。
每個人身上的運道不足為說,但是他融入整個集體之後,你可以看出整個國運有多強盛。”
必登說到這裡就笑了。
“你點什麼頭,你還真能看到不成?”
陳澤默然,又點了點頭。
這回輪到必登笑不出來了。
陳澤開口說道“你說的這些我有觀看過,在我看來,運道在於自持,有一些人肩負天地氣運,可依舊不顯達於富貴,聞之於諸侯,我想這就是惜福吧!”
“你說的對,可這裡麵涉及到的因果,報應,太多太雜了,有時候損害你福運的不一定是你自己,有時候遭到報應的,並不一定來源在於你。這就是因果變量。”
必登點頭,他自從禪心破碎以後,對因果禪反倒是更深了解了幾分。
兩人又探討了一些天地濁氣之變,人體五行之偱。
必登原本還想把凝血訣拿出來兩人參詳一下,可惜發現陳澤在自己的肉體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後,就放棄了這一個想法。
同時也肯定了一點。
世間開發人體寶藏的法門千千萬萬,但是就有人先天靈竅大開,百骸通順。
這也驗證了之前自己的那一番想法。
待到深夜過後,他才目送那個男孩子獨自下山。
“我今天才料想到,這個人如果有大成就的話,那今天你斷他一條姻緣,來日”
等陳澤走後,自在那略帶擔憂的聲音才響起。
“來日因果皆天定,我等隻不過是在大勢之中窺得一絲光明,借此來挪騰一二,假使日後他真的要來滅佛,那我也那我也先跑了。”
必登眼光逐漸篤定。
自在聽著這稚嫩的聲音像是在玩笑,心裡卻突然一怵。
旁人也許不清楚,可是自在一直待在這和尚身邊,他特彆明白,這個和尚對佛家的厭惡和仇恨。
雖然沒有時刻溢於言表,但那是另一種刻骨銘心。
如果說今天這一切,必登不是有意為之的話,那打死他也不信。
可如果是有意為之,他怎麼就確定,那個男孩,會變成佛家的掘墓人呢?
正當他陷入思考的時候,小和尚已經拿起了手機,光芒照在他的臉上,那一片冷漠。
“喂,二師兄?你還沒睡啊?”
手機那端傳來奇怪的聲音,很急,很響,很鬨。
“嗯,有話快說,辦事兒呢!”
必慧呼吸略微急促,肺部的聲音仿佛風箱一般在拉扯,鼻息很重,就像是感冒了。
“是這樣,我記得上次去三十裡鎮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生魂,想來二師兄手下能人異士不少,能不能幫我個忙。”
必慧那邊的動靜隨著這一句話停止了,仿佛就連空氣都凝固了一樣。
片刻,他那凝重的聲音才傳過來。
“抽取生魂?這種事情對六鳴寺不太好吧?我聽說你身上的佛運被摘了,你背得上這場因果嗎?而且現在法製社會,師兄覺得你還是不要亂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