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穀之處,有權限就好辦事,沒過多時,楊育池就尋了一處安靜之地,放下了一個隔絕聲音的結界,就和楊育代開始解釋了起來。“那人雖是他的兄弟,可實際上並非我楊家的血脈。”
楊育代心中不服,說話之間自然有些刺人“那豈不是更好,以此來為養分,也好為我楊家鋪路。”
“話不是這麼說,你不知道,楊兌曾經在謝家帶回來了多少東西,可以說你這一脈能夠接下這個任務,還是承了彆人的恩澤。”楊育池苦口婆心的說道。
“如果不是家族裡麵不想讓他過多接手下一代的事情,他自己也清楚分寸,說不定我們還沒有這一個因果可以接下。”
“你是說就是因為他,所以我們楊家才瘋了這麼多人?”楊育代聽到這話眼睛都紅了,原來一切根源都是那個家夥,怪不得自己看他就覺得厭惡。
“魔道本來就是天地大道,摸不到正統,自然就容易走火入魔,竊天地玄機之事,本來就是逆天而行,隻要上麵的人不改變這個想法,少了他一個楊兌,還會有其他楊乾、楊坤,所以這話並不能這麼說。”楊育池搖了搖頭。
說到這裡,他也歎了一口氣“想借天地大勢哪有那麼容易?如果不是族內那麼多人無一個是魔道正統,我們又何苦在葬穀這裡啟動育魔計劃?這……隻不過是前進道路上的些許風霜罷了。”
“可我兒子……”楊育代眼睛一紅,實際上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不公平的對待,憑什麼,同一代弟子,一個死了就死了,甚至還要為家族發光發熱,另外一個連他兄弟都不能動,那還是個外人。
楊育池看這家夥鑽了牛角尖,很想說一句,你兒子和彆人怎麼能比呢?
彆人出生入死,為家族謀了這麼大的利益,你兒子蹦出來摘桃子,結果摘桃子也摘不好,把自己給坑死了,這又能怪誰?
於是他隻好隱晦的提了一句“你又不止這一個兒子……可楊兌對於家族來說,這個計劃還是瞞著他進行的,就是害怕他不滿意,你想想這個分量……”
在他的勸說之下,楊育代總算是不再糾結,可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
楊兌抱著懷中的魔繭,重新路過平原,一群爭吵的人依舊在爭吵著,隻不過還有更多的看戲的吃瓜群眾,見到他把這東西搬出搬入,心裡大概也有了一些想法,一個兩個都想過來攀談一二。
楊兌卻沒心思為他們解釋更多,三言兩句敷衍了事。
惹得一群人在後麵白眼連連。
“呸,什麼小輩,一點禮貌都沒有,現在楊家的禮崩樂壞實在是是太嚴重了。”
“就是,淪落到跟魔崽子混在一塊,還裝什麼清高,一群肮臟的東西。”
“哼,等著吧,靠近河尾那邊,他也活不久了。”
一群人怒罵了幾句之後,又開始尋起了樂子,看戲的看戲,下種的下種,修行的修行,倒是好生熱鬨。
對楊家上層那個改變血脈的計劃毫無所知的他們,依舊沉溺在這片刻的歡愉之中。
然而曆史的車輪奔流不息,能改變他軌跡的人卻寥寥無幾,就算讓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楊兌心情沉重的往外麵走著。
十萬大山裡當時覺醒的魔修不少,隻不過大多的頭腦都不太正常,被最早一批發現的楊家子弟給抓去練屍了,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這才得以保存幾個頭腦清醒的魔修。
可是傳承這種東西,靠幾個人是真是走不遠的,這就是為什麼自己要拉攏阿狗的原因。
隻是……總有人想要走捷徑啊。
……
湘州,十萬大山。
雄山峻嶺,怪柏異槐,常有蒼猿長嘯,奔騰其中,又或是大蟲狐豹,晝伏夜出,裸露出的岩石夾縫中偶有黑腹纏繞,險峻的山峰之上,鶴鷹結巢,蛇蜥爬走。
而有那麼一處高山,名曰摸著天,摸著天的山頂有那麼一個大口子,方圓幾裡寸草不生,蟲蛇不近,更不用說此處的險峻,更加是樵獵罕見,若要攀岩而上,李白當世,也要歎一句危乎高哉。
說起上麵的一個大口子,長寬不過幾丈,旬日之間便有地熱吐出,呼開了天上的白雲,使這裡常年乾燥無雨。
此處便是萬屍爐,這大口子也被稱之為風口。
早些年楊家人立足在十萬大山的時候,這隻是一處有名的險峰,隻是時常有人在深夜,能聽到山中轟轟作響,仿佛車輪在滾過一般,便以為內有山神,夜鍛其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