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陳森沒有理會他,而是凝神看著口持……手持肋差進攻過來的老船公,內心又沉了幾沉。
原本他的任務隻是牽製,隻不過在剛才的打鬥之中,對麵老大判斷失誤,讓自己占了些許的便宜而已,真要論起實力來,老船公混跡江湖多年,自己這個剛出來的毛頭小子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
再者說了,既然這個陣法已經破了,那麼……
他也要逃命去了。
判斷了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與速度,陳森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老船公先是一愣,可隨後看著那空門大開的背影,咬住肋差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是個聰明的小家夥。
確實以自己這種速度很難追得上。
隻不過……
鼠竄!!!
就這麼一瞬間,老船公化作的那隻巨大碩鼠,由虛影變成了一條直線,如同是憑空瞬移一樣,直撞過去,攜帶而來的,還有背後那江水流動的聲音。
他沒有騙老二,留有的陣法後手,足夠攔住,不……或者說足夠解決,眼前的這麼一個和尚。
以山江水勢彙聚於一身,原本此等攻伐手段是作用在敵人身上,以求最大的殺傷製敵,可加持在自己身上,反倒是有一種極速的奇效。
陳森聽聞背後的風聲驟起,頓時就意識到了不同,心中暗下道惱的時候,連忙堪堪回首招架。
還是太年輕了。
就在這江麵之上,老船公攜帶的衝擊力,比載滿貨物的大貨車還要大,整個人攜帶著整江的江水直衝而來,就連他自己也受不了,整個人的七竅流血,就連皮膚表麵也隱隱裂開,溢出了血跡。
隻聽得巨大的音障聲響起,無形的聲浪似乎變成了有形一樣,自接觸之處,江麵之上,成環形之狀炸開。
然後被老船工撞在一起的陳森便如同一顆炮彈一樣飛射而去,不,比炮彈還快。
原本還選擇追殺老二的劉晉,看著這一幕,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霧氣終於散儘了……”就在這時,有人深呼一聲,緩緩鬆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
眾人心頭稍安,放眼望去才發現,自己處在的是江心之中,周圍並無任何土地,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腳下川流不息,波光粼粼,剛才的一幕,就像是鏡花水月,隻那麼用石子砸進去,鏗鏘一聲就碎了一地,如果不是不遠處漂浮著幾具屍身,隻怕還以為剛才是南柯一夢。
“太好了,咦?怎麼那艘船就在我們旁邊?”
“障眼術罷了,那老船公隻怕也不想我們毀掉這艘船,畢竟這年頭,私人的這東西也算是個戰略重器……”
“咦?我記得分明有三人啊?現在怎麼隻剩一個……他過來了,大夥小心。”
此話一出,眾人的心臟又被提了起來,可是等來人一靠近,又慢慢鬆了一口氣。
雖然那人滿臉鮮血,毛發被水沾濕貼在了肌膚之上,可是這十幾人中也不泛有和他相識的,仔細辨認之下總能認得出來。
“是劉晉,是劉晉。”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哪位……”
“我們這麼多人有什麼好怕的?真是搞不明白……”
“在剛才的陣法裡麵,大夥的消耗不低,我這不也是怕出什麼意外嘛……”
就在眾人各自慶幸的時候,讀書人緩緩走了出來,他依舊身穿著校服,臉上依舊帶著幾分青澀,可已經沒人會看輕他了。
“劉兄,你手上提的這是……”
劉晉搖了搖腦袋,把那尚且淌著血的鼠老三腦袋提了起來,讓眾人好好看清他的模樣。
那眉腳如刀的漢子驚訝道“那顆大痣……是羅人鳳?”
還有人受不了他,叱道“彆有痣就說是羅人鳳,天天羅人鳳羅人鳳的,人羅家的家力財力,難道會淪落到和我們坐同樣一條船嗎?”
“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們哥幾個……”
眼看幾個又要吵起來,劉晉連忙開口解釋,人就是這樣子,沒有外患,必有內憂,幾個口角之爭都能動起刀子。“是荊州三鼠!這是老三。”
“荊州三鼠?就是那一窩臭名昭著的水寇?不是說一個個陰狠殘暴,手段毒辣,性情狡猾嗎?怎麼……”眉腳如刀的漢子用手將長發潑到腦後,細細思考著自己得來的情報。
灰袍褲子的猥瑣男人接過了話茬“老江湖在陰溝裡翻了船,這又不是什麼新鮮事,更何況這條江可不小,給他們這幾位做葬身之地,也夠了。”
“那你……咦,不是說荊州三鼠嗎?怎麼隻有一個,其他的呢?”這個時候,一個五官狹隘,麵窄眼細耳尖的家夥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也比較尖細,聽起來就跟石頭劃在玻璃上一樣,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眾人聽後,也紛紛感到疑惑。
“對呀,怎麼隻有一個?”
“不會是他故意……”
“那可不好說,畢竟荊州三鼠大家都沒見過,這隨便一個腦袋……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