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都為這一突變嚇得神情恍惚的時候,船長那激動略帶驚喜的聲音,在其中突兀的響起“你來了!快!救我!”
花白的頭發下是一雙充滿喜色的眼睛,由於被綁著的原因,他著急地挪動著身軀,就像是一條困在糞坑裡的蛆。
駕駛室內其他人更加是不可置信,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這個大半輩子縱橫在江麵上的家夥,老了卻是如此的不堪。
隻是再怎麼不堪……終究還能活著,不是嗎?
於是有人欲言又止,沒人想死,如果有機會的話……
“救你?怎麼救你?”身穿著緊身衣的匪腦聲調忽然高了起來,尖銳的聲音是顯得如此的怪異。
就在他充滿玩味的眼神之下,親眼見證了船長那張從驚喜轉變到驚恐的麵容。
在頭上探照燈的照耀之下,那張麵容展露無遺。
說是驚恐,未免太簡單了些。
上麵不隻有恐懼,還有悔恨、哀求……寫滿了一個老人對生命的眷戀。
“不,你不能這樣,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不,不要……”他一邊搖著頭一邊往後退,似乎這樣就可以拒絕死神的邀請。
隻是駕駛室就這麼大,又能夠退到哪裡去呢?
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駕駛艙內無一幸免。
隻是有人死得悲壯,有人死得窩囊。
“走,我倒要看看那些突圍出來的家夥能跑到哪裡去……”
正當匪腦為自己這一決策感到滿意的時候,忽然細小的機括聲響起,那是手榴彈撞針的聲音。
他迎聲望去,是那個堵在門口的保安,此時正滿口鮮血,森然的看著室內的眾人。
“不好!跳窗!”
隨著一陣爆裂響起,火光從駕駛艙的窗口之處噴射而出,照亮了整個江麵。
“頭……”
“呸!你感覺怎麼樣?”
“我還行,就是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活著,我明明親手把子彈射進他的心臟才是。”
“有人的心臟天生長在右邊,下次記得打腦袋。”匪腦摸了摸胸前,這個地方有些沉悶,不過也幸虧跳出來的比較及時,沒有遭受到彈片的切割。
……
手榴彈爆炸的火光不止照亮了江水,也照亮了被裹挾馮德圭出來的眾人。
馮德圭在甲板上親眼的看著那幾個人在火光之中存活下來,一時之間越發絕望。
“那……那還是人嗎?”
雖然說出這句話很影響士氣,可是咂舌之間,諸多保安的頭腦也清醒了過來。
“救生圈,老板,現在隻能先上救生圈了……”
“對!這裡的救生船被卸了,我們沒有其他的水上工具……”
“可貨倉那邊的……”馮德圭有些遲疑,那裡麵都是他立足於外國的根基,如果有所損失的話,他就算一個人逃出去又有什麼用?
“這……”
麵對那一個個啞口無言的西裝男,馮德圭有些咬牙切齒“要是我的私人遊艇在這裡就好了,可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老板,先走吧!”
“對呀!再拖下去他們就要過來了……”
幾個保鏢對視一眼,推著馮德圭就往船邊靠去。
馮德圭身邊有兩個女人,一大一小,隻不過比起大的,他對小的明顯有著更大的偏愛“女兒……女兒你先上救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