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身穿黑白道服的少女正躺在一旁的床上,和一個身穿製服的護士正交流著什麼,突然看到門口之處冒出來的這麼一顆腦袋,頓時就嬌容失色。
她對這個和尚明顯印象不淺,麵目一變,掙紮著就要起來。
隻是她現在的處境也算不上安好,稍一動作,便是眉頭緊皺,冷汗直冒。
陳森這才看見了那黑白道袍的腹部之處,裹著一層厚厚的繃帶,上麵因為少女的動作,已經開始渲染出了一點點紅色,看來……傷的還不輕。
“哎呀,你怎麼又亂動?貫穿傷本來就不好處理,你這開裂的話,我們也……嗯?”在那病床之前的姑娘,見這模樣心頭一急,一邊壓下掙紮著要起來的道姑,一邊回過頭來,當她看見門口那個腦袋的時候,連忙斥道。
“你是哪個單位的同誌?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還有,你怎麼可以隨便亂走?這裡是女式宿舍你不知道嗎?”
這姑娘頭披短發,額頭較寬,雙眼細長,這麼皺眉直視過來,陳森能從她身上感到一種壓迫感。
就像是……做錯事後的畏懼?
陳森腦袋轉的很快,退後兩步,站在大門中間,使得自己全身暴露出來,表示自己全無惡意之後,開口解釋“我不是同誌,我是……我也是個病人,而且我和她認識,現在過來就是看望一下她。”
那姑娘轉過頭來正想求證,道姑已經開口說話了“我不認識他,能……請他離開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略微拽著護士的衣服,冰冷的臉上滿是倔強,對她來說,自身變為這般的脆弱,需要淪落到求救她人的地步,這本身就是一個難以接受的事情。
護士本來被這家夥突然闖進來就已經感到不悅,這個時候聽到道姑的話語,心中就認定這個男孩子肯定是對自己說謊了,一時之間,心裡麵對他的厭惡就止不住冒了出來。
正想要轉頭叫人驅趕這家夥的時候,不知何時陳森已經到了身後,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回頭,整個人就被一手刀給砍暈了過去。
道姑來不及開口說話,就被陳森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渾身僵硬得動都不敢動。
隻不過一雙秋水眸子依舊死死的盯著那張可惡的臉容,似乎要把他的樣貌永遠的記住。
“你知道的,我並沒有太多的惡意,不然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你就已經死了。”陳森一邊放下昏迷的護士,一邊感受著手上的滑膩,這個距離他甚至可以看見女孩子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對此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說完這句話後,他緩慢的放開了捂住的手掌,轉移到了她的腹部“我來這裡隻是想弄清楚,在船上你為什麼要殺我罷了。”
“嘶——”哪怕是被輕微撫過,道姑也能感覺其中的刺痛,為此臉上更添了幾分蒼白,那張玉靨上麵的殺機越發濃鬱。
“你殺了我吧!”
她原本就清冷,如今受製於他人,反倒是變得破釜沉舟了起來。
陳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她對生命……好像很缺少敬畏啊!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覆蓋在她腹部的左手開始濕潤了,大量的鮮血從中湧出。
這道姑卻不再說話,反倒是咬著牙,一臉倔強的看著他。
“你彆死啊你!”
陳森在這瞬間被嚇壞了,手中金光浮動,大日佛光浸染而去,作為至正至純的力量,大日佛光帶來的不隻有光明,還有溫暖,更何況,這道姑是肉體凡胎,輕微的刺激一下細胞再生,修複起來可比自己的胸上的傷口容易多了,畢竟無漏金身為一等一佛家精妙,其中耗費的佛光又怎麼會低?
陳森也怕極了,這女人死在哪裡都無所謂,但要是死在自己麵前,那自己可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除非自己要殺人滅口,不然的話壓根沒法向他人解釋清楚。
可他丫的我是來北上抗妖的呀!
“我說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我又對你沒有什麼惡意,你為什麼非要搞我呢?寧願死了以後也要搞我,我們之間的仇人真的有那麼大嗎?”
道姑睜著大眼睛,裡麵的光芒已經是逐漸暗淡,可卻隨著腹部的溫暖,緩緩遏製住了這個趨勢。
陳森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他身體本來也沒完全康複,體內所存的佛光更是所剩無幾,片刻之後,左手上麵的金光就開始黯淡了。
還沒等他鬆手,那道姑的眸子卻猛然一亮,仿佛蓄謀已久的野狼,隻得這獵物鬆懈的一刻。
原本握緊拳頭的玉手,嬌柔的張開,一掌渾若無力卻又快如閃電的推向陳森。
陳森正值體內佛光抽乾,氣力空虛之時,隻見白皙的手掌劃過空中留下一抹殘影,就被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掌擊中胸膛,瞬間就被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