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穴中,僅僅有掛在空中的一朵金光噴射著光芒,點亮著空間。
透過這點滴的光芒,可以看到,往角落裡靠著的是一個獨臂壯漢,再往外是一個渾身抽搐的漢子,漢子的氣息若有若無,在他旁邊是相擁的男女。
由於身高原因,女孩子比男孩子低一個頭,於是抱團取暖的時候,臻首便隻能緊緊的貼在那赤裸的胸前。
同時頭上戴著的牛角飾品也貼著男人的脖頸,男人身體的溫度比較高,冰冷的飾品在接觸之下也被溫暖了幾分。
女孩子閉著雙目,眉頭緊皺,仿佛睡著了也在做噩夢一樣,她的雙手緊緊懷抱著男人,仿佛在噩夢中正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正當此時。
嬌軀一顫,一雙妙目猛的睜開,手上懷抱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陳森本來就是在假寐,這麼驚擾下,當即便是醒了。
他低頭,發現女孩子不知何時已經是滿頭大汗,於是一邊擦拭一邊問道。
“做噩夢了嗎?”
“嗯……”尤鳳微微點頭,把眼神飄向洞穴往裡的兩個人,一個斷臂的弟弟,一個即將死去的戰友,在這種情況下哪裡還睡得安穩?
她也伸出一條手臂微微擦汗,將那幾縷被香汗打濕的秀發捋到腦後,另一隻手卻不舍得鬆開男人的後腰,問道。“幾點了?”
陳森抬眼往開辟的洞穴外頭看去,天色蒙蒙亮的模樣。“六點多了,天也快亮了,你要起來嗎?”
“六點?”尤鳳聽完,又往他懷裡膩歪了一會,這才起身朝洞穴最裡頭走去。
“我看看我弟弟吧……他體格壯,說不定今天就能醒,不能讓他看見……”
話沒說完,但是意識已經很明確了。
陳森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後把視線投向了地上仍在抽搐的田誌宇。
可這不看不打緊,一看簡直嚇一跳。
氣息猶存,可是他的靈魂呢?整個人的精氣神,隻剩下氣了。
這一下子他心裡麵便有些慌亂了。
難道一晚上過去,瘴妖已經吞噬了田誌宇的靈魂,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個生命的奪舍?
那……那現在活著的這個,到底是誰呢?
而且……被瘴妖操縱著活動的身軀,還算是人嗎?
他按耐不住,口裡急忙呼喚兩聲“尤鳳,尤鳳,你過來看看,他這是怎麼了?”
尤鳳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著急,檢查完弟弟的身體後,連忙出來一看……
陳森心中雖然慌亂,但還是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畢竟昨天晚上他也沒有多少留意,如今卻出了這檔子事……現在該怎麼處理,他心裡也沒個底。
尤鳳見到這種情況倒是陷入了思索,隨後才不確定的說道“家族的傳說中,蠱神的故鄉是一個安魂所,族人臨死的時候,對世間存有大留戀的話,隻要足夠信奉蠱神,那麼這個人的靈魂就有機會到蠱神的故鄉去一趟,在那裡蠱神會賜予考驗,如果通過了考驗,那就會得到蠱神的恩賜,便能重新活過來,如果沒通過考驗,那就永遠回不來了。”
“我們族裡有不少人,曾經就受過重傷,快要死的時候就昏迷了過去,再次醒過來時就說自己看見了蠱神,經曆了無數的考驗,在那個考驗裡麵度過了無數的光陰,可在現實世界裡——我們看到的隻是,一個受傷垂死的人,經過了幾天時間,便可以重新變得活蹦亂跳……”
“這……這傳說雖然不一定是空穴來風,可是老田跟蠱神有啥關係?”
陳森不解,他雖然沒聽說過這個故事,也不知道什麼叫做人體的自輪回,但是……他高低判斷,眼下對於田誌宇來說,並不是壞事兒。
隻不過……彆人是對自己神明的信仰無比堅定,才得到了這種眷顧,他老田……是對誰的信仰無比堅定呢?
陳森苦思冥想,談及信仰,如果是個正統的軍人的話,那就沒有其他的答案。
可是老田又不是正統的軍人,他一個半路出身,參軍也不過才幾個月,而且也不是為了報效國家而參的軍,他哪裡來這麼高的信仰?難道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