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這位文宗弟子的倒黴,作為始作俑者的二師兄,則是要幸運得多,他選擇的並非那些高大的樹木,而是一望無際的茅草地,那茅草足足有半人多高,低頭往下麵一竄,北風這麼一吹,所有的痕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次……說什麼都是他栽了,不過……現在知道了滲透係數,又有吞龍儀在手,下次再次推算的時候,把位置找出來,再通過定乾坤,好好的拿捏住地龍,那武侯秘藏……
他心中自在得意,絲毫不在乎文宗此次得罪了多少勢力。
相比較之下,孔華白倒是實在得多,他並沒有遠遁,也沒有潛逃,而是以詩詞化作一朵雲,漂浮在天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鬨劇。
他原本以為,就此能瞞天過海的時候,卻沒想到早有人把這文宗大師兄盯得死死的……
“可惡,讓那群小崽子給跑了!”
“狗攮的,要是再讓我瞅見,非得把他們撕碎了不可!”
正當眾人義憤填膺的時候,一道聲音淡淡的響起“那倒沒有那麼困難……”
“蒼訣·縛雲手·隻手遮天!”
隻見天上的雲朵,彙聚成一個大手,狠狠的將這大師兄,墨意所化的意象捏了個粉碎,再將他往地上一摔,孔華白就狼狽至極的躺在了枯葉之上。
“遲……遲雨亭!”
看著那狼顧鳶視,長須白眉的老人,孔華白臉色刹白,剛才出手的正是這位燕山雲客,周圍的江湖中人世家子弟,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又飛回來,頓時喜形於色。
“哈哈哈,遲老果然是老當益壯,目光如炬,孔華白,這次可是你咎由自取,我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廢話少說,把吞龍儀和滲透係數交出來,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這一幕就連在一旁看好戲的楊家人,也是喜上心頭,剛才那一波獸潮衝擊中,楊家人可是少了兩個骨乾,在這八個人的行動小隊裡,帶來的損失都能算得上14了,如今仇人相見,自然也是分外眼紅。
當然,孔華白在剛才那一場鬨劇裡麵招惹的仇家絕對不止這一個。
“你也彆想著僥幸,我知你讀書人計謀甚多,碑林子弟何在,給他上文咒,今天不死也要廢他的文脈!”
已經吃過一些虧,在場的其他人自然不願意重蹈覆轍,於是趁著孔華白跌倒在地的時候,人群中就跑出兩人,將他羈押了起來,又呼喚碑林的弟子,打算給他上個禁咒,防止反撲。
碑林子弟剛才靠的比較裡麵,所以受到妖獸的衝擊其實並不多,眼下有了羞辱孔家的這個機會,一個個都是喜顏於色。
可孔華白卻是無比的憤怒。
“爾敢?”
可趴在地上掙紮的他不過是一個讀書人,哪裡有力氣能夠掙脫得了兩個猛漢的束縛。
更何況他這兩個字反倒是激怒了碑林子弟,當中一個男子就走了出來“某等有何不敢?”
這是一個額間有著幾抹白發的年輕人,他臉色孤傲,語言清冷,看上去如同一個冰塊。
孔華白對此人甚是熟悉,畢竟在幾天前還打算用計將此人殺死來著,卻沒想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可是設計的計謀還沒爆發,靳太白就要給他下文咒,這又算什麼報應。
他咬著牙,額頭上青筋爆出,內心滿是憤怒,口中匹自逞強。
“靳太白,你今日要是敢動我分毫,我文宗上下和你不死不休!我乃文宗首席,文首之徒,你今日害了我,文首不會放過你的……”
他這副聲嘶力竭的模樣,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那般雲淡風輕。
靳太白反倒是臉色平靜,以指為筆,墨意凝聚於指尖,一邊書寫,一邊開口說道。“並非是我要害你,今日在諸多同道麵前,是你文宗弟子壞了武侯遺府在先,誆騙戲耍我等在後,若你一開始開誠布公,誠心誠意的和我們交流,又何至於落得此時此刻此等田地,說到底不過是你孔家人咎由自取,貪心作祟、自視清高……”
他一邊說,一邊作畫,未過多時,一幅以篆字為底的符籙很快就大放光芒,深深的烙印在了孔華白的額頭之上,雖然在碰到表麵的肌膚時,這個符籙一觸即逝,可是靳太白清楚,孔華白這輩子是不能再動用半點文道詞句了,否則的話,巨大的反噬會將他整個頭顱爆開。
想要解咒,還得要文首出手,不過在此之前,孔華白得是活著的才行。
隨著烙印的鞏固,孔華白覺得自己額骨微微發燙,頓時就明白,如今說什麼都是回天乏術了,隻能低垂著腦袋,無力地癱軟在地,羈押著他的兩個猛男見狀,也放開了束縛的雙手。
要不說還是讀書人對讀書人下手最狠呢?有了文咒的禁製,讀書人算是徹底逃不了了。
“呸,賤種,彆給我趴在地上裝死,快點老實交代……”
“就是,你不是想做好漢救你的師弟嗎?如今我們逮不了他們,但卻把你給逮住了,這也算是滿足了你的心願,那你是不是也應該投桃報李,把我們想要的給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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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也是幾番恐嚇,隻不過孔華白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倒是叫人無可奈何。
“不答應?那就上刑……先敲掉他的手指頭,沒了手我看他拿什麼寫字,再不說就把牙給敲掉……”
“說的好,我這還有一點煉製的噬心蟲……”
……
孔華白不是一個骨頭特彆硬的讀書人,他是有傲氣,但是他不傻,所以在眾人敲掉他第十根腳指頭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交代了。
在此之前,他的身體裡被種下了五個噬心蟲,一味放大感官的藥物,一顆野蠻生長的妖株,敲掉了十顆牙齒,剝了兩條腿的皮……
就連躲在暗中觀察的陳森也忍不住頭皮發麻,他來得比較遲,錯過了一開始的好戲,倒是經曆了妖潮,幸虧襲擊他的沒有妖王,所以殺了幾個紅背妖的情況下,幾個人沒有太大的傷亡。
有崔杼先入為主的印象,加上之前這個大師兄的偷襲行為的對比,陳森心裡頭雖然對孔家的感觀並不算太好,但是如今看到他被折磨成這方模樣,心底也是一番不忍——所以他轉過了頭去,眼不見心不煩,太殘忍了就不要看了,這樣看不見就不會於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