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隻是為何想象中的穿破胸膛的聲音沒有傳來?
那名騎兵抬頭看去,頓時瞳孔猛地一睜!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那人居然用一條手臂握住了槍頭……可是,那真是人力可為嗎?
騎在馬上的士兵來不及多想,被長槍刺中的人就揮動了手中的長刀,隻聽得清脆的崩一聲,猶如弓弦拉斷,鐵弓掰折一般!
那個長槍當中而斷了。
緊接著陳森抬腳一踏長槍,手中刀刃緊隨其後,大手一揮,又是一顆大好頭顱,迎天飛起!
那馬兒不知道主人已經被梟首,依舊在奮力的往前跑著,也許是韁繩未鬆,所以跑得還很快……
陳森站在原地,虎軀染血,濕透內衾,披頭散發,渾如地獄裡來的一個魔神,張合身後的騎兵看見了,居然無一人膽敢向前靠近。
“怕什麼,他就一個人!”
張合眼看軍心不穩,嗬斥一聲之後,一馬當先,驅騁而出。
身後的騎兵雖然膽怯,但是在主將的嗬斥之下,也紛紛投入了戰鬥。
隻是那麼一個衝擊,陳森的大刀就斷成了兩半,整個人身上的鎧甲已被不知道劃了多少刀,捅了多少個窟窿。
隻是……隻是在他身披的甲胄下麵,出現的不是什麼血肉模糊的畫麵,而是一張暗金色的皮囊……
這一幕讓周圍的魏軍驚疑不定,就連他們的胯下馬兒也發現了不妥,紛紛在原地來回踏步。
此時的陳森,隻是緩緩的擺了擺腦袋,似乎嘗試擺脫長久戰爭以來的麻木感。
眼睛一閉一睜之間,瞳孔裡似乎有著無儘的滄桑。
多少個輪回了?
一旦沉淪在第一世的恐懼裡麵,到現在都沒有掙脫出來,還真是可憐——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陳森嘴角露出一個苦笑,看了一下手中廢棄的刀刃,他隨手一扔“嘛~的,差點忘了,老子根本不會用刀。”
說著,他轉過頭,緩緩麵向那一群舉步不定的魏軍,動作緩慢而有力,就好像一隻緩緩蘇醒的獅子,在舒朗著自己的筋骨。
“說起來,武侯的局,借天地成勢,也涉及到光陰輾轉,若是我一時不查,隻怕……也得墮落在這永世的輪回之中,不得脫身吧?”
“不過……花開花落,終見本心,緣起緣滅,諸多因果,這又不能說是一件壞事!”
他的喃喃自語,叫張合有些背脊發涼,隻不過為將之人,怎可膽怯?
於是他怒吼一聲,大聲叫道“裝神弄鬼!宵小之輩,待我張某來殺你!”
說罷,手中韁繩,又握緊了兩圈,然後提臀,壓腰,夾腿……胯下的寶駒知道主人的心思,前蹄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最後兩腿一蹬,四腿狂奔,明明是一頭馬,卻如同下山猛虎一樣。
“生死之爭,由來簡單,無非你死我活罷了——”
陳森眯眼,抬頭,握拳,揮手,正中馬頭,緊接著這一匹高頭大馬,隻發出一聲慘烈的嘶鳴,整一匹馬就仿佛撞到了巨象上麵一般,不,應該說,就像是被一隻巨象正麵撞上一般,直直的倒飛出去,砸向身後的一片士兵。
頓時現場一片嘩然!
馬上的張合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景色不斷的往前進,然後整個人失重感傳來,接著整個人連同馬匹砸到了地上,如同一個皮球一樣,連彈了幾下,最後人馬分離了,周身的劇痛才讓張合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遭遇到了什麼。
看著那匹慘死的戰馬,捂著胸膛的他咽了一口唾沫,把眼神看向陳森,看向那個渾身散發著暗金色的惡魔,嘴中不由自主的問道。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聽到這個問題,陳森眼裡的迷茫隻是維持了一瞬就消失了,他開口說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人,未來的人,行走在天地間的人。”
他的語氣輕鬆自然,好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可是這個事實又是如此的荒謬。
張合從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事,可是今天……今天卻讓他膽寒了。
身後的魏軍,也開始軍心錯亂,出現潰敗的情況,有一些甚至已經開始潰逃。
隻是陳森沒有在意,他就是看著滿地的狼藉,又看了一眼燃燒了半壁的街亭城牆,然後慢慢,往西邊趕去。
……
這個局,借的是山水之勢,又糅合了武侯生前的一大憾事,所以在引導人的心理情感方麵,就具有非常大的優勢。
在第一世的時候,陳森道心受損,所以不能繼承原身的記憶,隻能被這個馬謖的記憶乾擾著,這是自己的第一個難關。
第二個難關,則是第1次的失敗,武侯通過這第1次的失敗,就在自己的心裡種下一顆恐懼的種子,對魏軍恐懼,對失敗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這顆種子也引導著自己,接下來在無數次輪回中,花儘心思去想儘對策,耗費心力計謀,去對抗張合。
其實張合並不難戰勝,難以戰勝的是自己。
隻要自己一直沒有勇氣去麵對,一直想著用各種陰謀詭計,一直想著用各種奇門手段,最終的結果都會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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