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莫非覺得我庶脈的子弟,就並非楊家人的話一出,在場的楊家子,臉上無不有驚變之色,無他,此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忠義堂下,你是何人,怎敢妄言如此誅心之論?
先輩之澤,方有我等今日之富貴,理應順先應祖,繼續為我後輩子孫開拓一個廣闊的未來才是。
麒麟兒之誕,乃是上天所賜,亦是我先祖謀劃所得,一旦培養成功,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好處難道還能是我們自個兒嫡係的全吞了不成?
你庶脈,難道就不會得到半點恩慧嗎?
亦或者說,你們隻想做家族裡的吸血蟲。
有好處就拿,卻不想冒任何的風險。
有便宜就占,也不想付出任何的代價?”論牙尖嘴利,嫡係的人,一旦對上庶脈,可是從不嘴軟。
“……”先前那小個子,聽到這話就是一噎,剛想反駁,卻又被旁邊的人拉了拉衣袖,隻好鐵青著臉站在原地。
確實,麒麟兒的誕生,好處不可能全讓嫡係拿了,但是大頭都在那邊,剩下的那些邊角料放到庶脈中,又有誰去稀罕?
說的再難聽一點,麒麟兒的誕生,除了要嫡係和庶脈的氣運分配差越來越大,實力失衡越來越重之外,對庶脈,真正的好處幾乎沒有多少!
更關鍵的是,無論怎麼樣,麒麟兒的出現,在整個家族的話事風向上,幾乎已經形成了一定的基調。
即便嫡係的人想要借庶脈的手,把人給除去。
可庶脈的人,又有哪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冒這大不韙的事情,迎頭而上呢?
隻不過鐵青著臉的小個子,雖然被拉住了衣袖,但咽不下的那口惡氣,終究是從嘴中化作駭人的利刃吐了出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先祖遺風,吹不到百年,嫡係的人,既然如此一意孤行,那在我看來,早些把這家給分了才好,也免得彆人說咱們家兄弟不和,家庭不睦!讓人笑話了去!”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傻了,腦子裡幾是一片空白,臉上的表情也是驚愕一片,此刻的他們,心裡麵隻有一句話,也隻剩下那一句話這是誰家的部將,竟然如此勇猛?
分家?
雖然這個話題此前也被那些世俗界的代言人所提起,但是能在忠義堂內,親口在楊家子弟的嘴裡,說出分家這兩個字的,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外人怎麼建議,那始終都是建議。
可自家人一旦起了這個心思,那就相當於在一塊水晶上敲開了那麼一道裂縫,鏡子上被摔碎了一個口子,你見過,破鏡可以重圓嗎?
此話一出,整一個家族,便永遠不可能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人心隔肚皮,風吹草一動,又有誰?能夠把這個話題給忽略過去呢?
啪——
為首座的一位長老當場就是拍案而起,冷冷的盯著嫡庶兩脈的子弟過後,一言不發,便揮袖而去。
這趟渾水,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他應該摻和進去的。
小卒子上場了,接下來說不定還有將軍,大將軍……到了那個時候,要是長老會的幾個老弟兄發話,那自己,到底是讚同呢?還是反對呢?
與其到了那時左右為難,不如明哲保身,先退為妙。
除開這位長老之外,其他長老即便臉色有變,倒也是穩如泰山,眉眼微闔之間,打量著那一張張稚嫩的麵孔,和身邊那一張張熟悉的老臉——這群人裡麵,是人是鬼,很快就能分清了。
“難道把家分了,彆人就不會笑話了嗎?現在我們討論的事情,不過是有所分歧,兄弟之間,這點容忍都不能?
還是說,我們把你們比作是蛀蟲和吸血鬼,是說出了你們的內心的心思,已經深深的刺痛了你們那顆薄弱的自尊心?讓你們如此跳腳?”嫡係的子弟一開口,火藥味就濃起來了。
聽不下去的楊育疾連忙阻止“恩初,不要放肆!”
那小個子眼看已經把話給說開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這哪裡是放肆?這分明就是實話實說——你們總喜歡讓我們容忍,總喜歡用惡毒的言語,來懷疑我們的彆有用心,明明說著一家人的話,可心裡想的卻是主人和仆人的關係,嘴巴上談著兄弟之情,可為人處事卻高人一等,好像我們天生就應該是你們的附庸一般。
嫡家子,你們也不過是有一個好父母罷了,否則和我們,又有什麼區彆?”
楊育疾氣結,近乎口不擇言地嗬斥道“你……你又是誰,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楊恒之,你也不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