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他們知道誰在為他們拚命,他們也知道,不能讓咱們的子弟兵,流血又流淚……”廖靈均已經將近50歲,他爬到這個位置這麼久,已經好久沒見到這種場景了。
他以前也收到過這種目光,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公安局局長,每每遇到大案,總是衝在最前線,屢破奇案,屢建大功。
他甚至還收到過人民群眾給他送的錦旗,而且,那個時候百姓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如此這般,帶著尊敬,帶著感恩,帶著信仰。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群眾看他的目光開始變了,變得讓他有些陌生,變得讓他感覺到恐懼……
甚至到了今天,看到那些傷員如此受人歡迎的時候,自己甚至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作秀……
廖靈均和沙晉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在和曾經的自己和解……
麥小嘟本來應該是第一個下飛機的,可是她想要和自己的老師一起,一起去感受那些高呼,那些擁戴——結果卻是不儘人意,因為等飛機裡麵隻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那個陳老師居然消失了……
於是她隻能掉在隊伍的後麵,成為了最不顯眼的家夥——不過也虧得她在後麵的原因,彆人才沒那麼容易發現她的健全……
畢竟,這班機本來就是為了運送傷員的,不是來迎接英雄的,可不知道誰走漏了風,這才有了這人山人海的一幕。
這也算是錯有錯著。
沒讓彆人發現這群傷員之中還混進了一個健全人……
接風宴上,軍委首長親自接見了他們,並且噓寒問暖,拍著胸脯說要給他們安排手術,動用資源,保證修行路,於是賓主皆歡,其樂融融……
宴席過後,除了留京療傷的袍澤外,麥小嘟也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此刻的女孩子,已經沒有了昨日的彷徨,沒有了舊時的自卑,而是充滿著信心,充滿著感激,充滿著信仰……
尤其是在宴席之上,那位首長還特意表揚了她,這讓她更加心潮澎湃了。
……
夏工程,籃球場上,少年們在肆意的揮灑著汗水,濕透的球衣下,是充滿著活力的身軀,他們擁有著年輕的身體,那是支撐他們可以肆意揮霍的資本。
兩隊籃球少年,並非是常駐的隊伍,僅僅隻是路人局,卻打出了攻守兼備,如軍演推練的風采,著實是讓人大呼過癮,以至於球場邊上圍著的觀眾,時不時發出一浪又一浪的喊潮,在為其中某支隊伍得以進球而高聲的歡呼,也為他們的失利而提心吊膽,歎氣跺腳……
“老安,接著……”
“來了……”
“漂亮……”
半場球賽下來,某個揮汗如雨的家夥,終於是喘著粗氣,擺著手臂,婉拒了球友的邀請,回到了一旁的‘替補席’上,說是替補席,其實就是球籃後麵,靠近邊緣一側的那個鐵架子上,整個鐵架子呈現出階梯狀,上麵還放著幾瓶礦泉水。
畢竟不是什麼正規的比賽,路人局總是隨便一些,要是想上的話,跑到鐵架上就算是替補了,等其中一個隊伍的人退下了,那麼就可以直接進場了,沒有什麼明顯的隊伍之分。
然而此刻,那個回到了“替補席”的家夥,剛拿起一瓶礦泉水,卻發現了在場地邊緣,還有一個熟悉的麵孔,於是他擰開瓶蓋,就這麼仰頭喝了兩口之後,提著礦泉水就往那人身邊靠去。
兩人很是熟絡,那剛打完球的年輕人臉上寫滿了隨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管理員瞄了一眼麵前這家夥,似乎可以透過衣服看見他底下的身子,於是隨意的回答道“剛剛……你小子恢複的不錯呀,幾天不見就油光滿麵的。”
“嗬……”肖固安搖了搖頭,笑道“身份不一樣,配備自然不一樣,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配一個營養師……”
“那倒不用……”管理員聞言,婉拒了回去。
肖固安眼看對方沒有這方麵的興趣,便把視線重新投放到了籃球場上,下頜微抬“話說,以前你打球挺厲害的,現在不手癢,想要上去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