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言可以保證藥房在這幾件案子上的清白,但是卻不能保證藥房那些財務的清白。
說句簡單點的話,此刻案子把藥房推上了風口浪尖,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一旦有人插手藥房的采購和流出問題,那麼,往日的肮臟幾乎無所遁形。
最壞的結果就是,藥房在武院被取消,而是獨立開來,重新掛在一個部門下,並且要時刻處於被監督的位置。
屆時,接手藥房的就不是楊家,而是燕京的公家,這就相當於從楊家的嘴裡挖出蛋糕,然後分給燕京的諸多山頭,這些山頭並非是世家,而是平民子弟出身的上下官僚,也就是世家之外,所謂的公家。
在這個公家裡麵,大部分都是廖係的人馬。
廖係除了為首的廖家,和幾大核心的世家之外,這個係派裡麵大部分都是平民子弟,也就是“公家”的勢力。
這沒什麼好說的,畢竟當年廖寧最喜歡的就是大力扶持這些人。
其次就是肖係,作為如今冀州涼州戰爭的最大既得利益者,肖固安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附庸。
至於其他的一些老派官僚,則是零零散散,不敢明目張膽的出頭。
而無論是哪一個派係,能夠在藥房上麵直接插手的,卻是管理員,一來,他的身份,在公家裡麵幾乎無人可以忽視;二來,武院算是他的自留地,藥係卻是楊家的自留地,如果說誰最想把藥係拿到手,管理員絕對有著最大的嫌疑;同樣的道理,公家的人裡麵如果想接手藥房,沒有管理員的同意,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這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楊燁言之所以有如此理解,是因為藥房的利潤之大,已經抵得上百名宗師了,尤其是裡麵的上中下三品靈藥,尤得可貴,用十幾位學生和一位宗師的命來換,這無疑是賺翻了。
她當然不願意就此妥協,並且根據最大嫌疑人去判斷,不接她電話,且消失了半個月之久的管理員,明顯就成了不打自招的典型。
可是現在得到的消息——卻不是他。
那整個事情就有趣了起來。
到底,整個案子發動,是想用藥房來試探武院呢?
還是想用武院來試探楊家?
“那既然不是你的話,10多條血債,你打算找誰來還?”
楊燁言對阿賴耶識的存在並不清楚,但是卻對電話那頭的男人並不陌生,如果這件事由他出手,那距離水落石出,也不遠了。
因為警察辦案需要講證據,但是他,不需要!
“不著急,你不是說,專案組那些人需要對整個藥房裡麵的靈藥進行檢查嗎?”
“對,不過被我用會損害藥材本身價值來回絕了,畢竟這類藥檢中心的檢測,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造成嚴重的損失,我不放心……”
“你常年研習藥物,應該懂得無損檢測技術,我的建議是,你可以不必全部送去檢測,你隻取其中的一部分,就是那個近期捐贈的先天靈藥,想辦法裁剪部分下來,然後再送去檢查,我保證,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聽著對方言語裡麵的信誓旦旦,楊燁言猜出了對方心裡麵也許知道了某個答案,於是連忙迫切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把那些藥材送檢了,我藥房就沒事了嗎?”
管理員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如此發問,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沙斌隻能說是自討苦吃,至於你藥房的事情,你要知道,楊家,即便落魄了,那也是暫時的,從打盹的老虎嘴中奪食,這種行為是愚蠢的,除非,有人能夠保證這個老虎再也醒不來!”
聽到這話,楊燁言心頭頓時便是一震“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試探?”
“……不全是。”
管理員沒有多言,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說清楚的,涉及的方麵有很多,而且,現在的他,孤家寡人,總得要讓人認清這個事實才是。
楊燁言聽到對麵那賣關子的話語,心裡也是一陣不舒服,但是對方有這個實力去保持沉默,她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了。
“好,我會配合調查的,那,姑爺你,什麼時候來看看?”
“有時間的話,我會的。”
……
陸如雲剛剛趴在桌子上沒多久,房間的大門就被敲開了,昨晚分析過程到半夜,早上又要起來,才睡不到四個小時,這樣都沒有查出些什麼,如今打了個盹,倒是有線索找上門來了。
“頭兒,有線索了,我們保護的那幾位學生裡麵,有個彆的頂不住壓力,開始鬆口了,但是他堅持隻能跟你說……”
聽到這句話後,看了一眼闖進來的警員,陸如雲忽然問道“你有跟他透露過我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