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邀等他們都走光了以後,這才看向那個倒地的二師兄,微微的搖了搖頭後,頭也不回的走向三號圓柱。
三號石柱上,原本被烈焰派的供奉所霸占,後來被自己的二師兄斬殺了以後,又新上來了一個門派的供奉,但不管怎麼樣,這個供奉的實力並不如之前那個烈焰派供奉的。
魯邀輕而易舉的就奪到了這個位置,就在眾人以為這個少年會和之前那個少年一般的時候,便發現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反倒是靜靜的守在上麵。
一時之間,倒也覺得有些惋惜。
“我還真以為,這少年會和之前那家夥一樣,去殺光所有門派世家的……”
“那家夥叫魚庶……今日過後,他自己雖然身死,但背後的根基可不一定了。”
“這話倒是真的,敢於挑戰世家門派,誰背後沒有兩把刷子?那魚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說不定也是某個勢力的弟子,不過烈焰和飛雲兩派也不是好惹的,這魚庶的背景,萬一要是被調查出來了,又是一層血雨腥風。”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說什麼不為名利,但在這華山上,連殺兩位化勁高手,想不出名都難啊!”
“哼,你們要是有本事的話,你們也可以出名啊!如今正值華山盛會,隻要再次登台亮相,一鳴驚人,還怕不會有名氣嗎?”
“這什麼話?我們沒本事嗎?我告訴你,我……想忽悠我上去是吧?你還不夠格!”
紛紛擾擾的人群,很快就被新鮮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把之前的魚庶,都忘乾淨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江湖中事,缺少不了話題的。
五號石柱上,刀貫自從亮了剛才一手之後,就沒什麼人敢上來挑戰他了。
他倒也落得清閒,用真氣刮開石柱上麵鋪滿的鮮血之後,便盤膝而坐,閉目養神起來。
這一番托大的模樣,倒也叫不少人暗自咬牙,隻是實力擺在那裡,不服又能如何?
於是眾人紛紛把目光移開五號圓柱,而是投放到其他圓柱上,畢竟此處已經沒機會了,那就……另謀出路!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把目光移開的,還有一人,目光炯炯的看著五號圓柱。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叫單考,是單家的子弟,也是這五號石柱的“最後擁有者”。
刀貫如果是代練的話,那他就是老板。
這位單家供奉,守著的這個名額,便是為了他。
單考其實並不想靠家族的力量,他想堂堂正正的踏入華山,從中學習修行。
但很可惜,這個江湖,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以他化勁初期的實力,在這個演武堂上,簡直就是一盤菜。
就連一些從生死危機中走出來的內勁武者,他都不一定有信心戰勝,更不用說那些化勁中後期存在的老妖怪,他壓根不是對手……
因此隻能出如此下策,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
隻要在最後的關頭,自己上去挑戰刀供奉,然後刀供奉“輸”給自己,那自己就成功踏入了華山學院,到時候就可以享受國家的待遇,混吃等死也好,奮發圖強也罷。
隻要有了編製,再加上華山這個利益集團,自己的家族就能進一步崛起……
所以不管是為了家族的利益,還是自己的理想,他都必須要一個名額!
談理想還好。
江湖中人誰沒有幻想呢?
可要是談家族的利益,這就是那些散修所預料不到的。
那些散修,以為這隻是一次選拔,這隻是一次改變階級的機會,這隻是一次天大的機遇。
但卻沒有料到的是,這對那些想要和華山搭上線的勢力來說,何嘗不也是一次聯合的機會呢?
而散修的利益,和人家一整個家族的利益有所衝突的時候,前者憑什麼能爭過後者?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現實。
散修知道自己敗了,但並不知道自己是敗在哪裡。
他們不會去爭奪二號,五號,六號,七號的圓柱,是因為知道這幾個圓柱上麵的“守柱人”實力太強,自己打不過——
至於其他的勢力利益糾葛,他們根本不知道。
換而言之,這些人的“淘汰”,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淘汰”。
隻能流露於表層的實力,以為就是實力的問題罷了。
但看得見也好,看不見也罷,這對結局來說無關緊要。
日色將晚,天色即將入夜。
此刻剩餘幾根石柱上的風雨,越發凜冽了。
好幾個門派弟子和世家供奉都被車輪戰耗了下來,但依舊有人屹立不倒。
赤發童子是一位。
老實人是一位。
單家供奉也是一位。
這三者裡麵,老實人所在的四號石柱上,永遠都是最活躍,但無論怎麼活躍,這個老實人就像鐵打的一樣,紋絲不動,另外兩人倒是沒什麼人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