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四起,隱蔽山木。
玉女峰上,兩儀大陣所在之處。
陣法當中,棄遠樓等人已經死傷過半,可華山長老們的攻勢,卻是未見半點遲滯。
落在陣中的遊弗陵咬著鋼牙,瞪著牛眼,滿臉氣憤的提防著四周。
肚子裡腹誹不已。
這所謂的正道中人,其不要臉的程度,比他想象的還過分,甚至比一些不講江湖道義的惡賊之行事,還要無恥卑鄙。
但是罵也罵過了,說也說過了,對方鐵了心要玩偷襲,要搞陰的,他還能怎麼辦?
隻能奉陪到底了。
“徐林海,我發誓,今日要是你不弄死我,讓我脫身了,那來日我必將會把今日之辱,百倍奉還到你頭上!到時候就算是蘇煜給你求情也沒用,還有你們這些老鼠,同樣的話送你們,來啊!來啊!”
揮舞著拳頭的他大聲叫喊著,試圖激怒暗自的華山長老,把他們激出來和自己決一死戰。
可他的心思,又怎麼會輕易如願呢?
隻聽厚重的陰陽二氣中,傳來那熟悉的沉穩之聲,倒也不見得慌亂“惡賊猖狂,可氣數將儘,諸位莫要心急氣躁,自亂陣腳,隻需要按部就班,不出半炷香,必能拿下他們所有的人頭。”
遊弗陵抬頭張望,卻是不能辨彆對方到底在何處,隻得暗自道了一聲可惱後,握著拳頭,對轟擊過來的陣法之力開始戰鬥起來。
黑白的陰陽二氣交織,如同一條風龍一般呼嘯四方,卷起巨石,再次重重的砸了過來。
遊弗陵深吸一口氣,借著換氣的功夫,他腳下用力一踏,朝著天上直飛過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如果今天還在這裡耗著的話,那必然是腦袋搬家的結局,當今之計,隻有冒險破陣,這才有活路可說了。
雖然一旦踏入死門中,自己麵對的惡劣將會飆升,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來一個輕功,花蝶三舞,左右腳借著真氣踏步,轉眼間,就來到了那天穹頂灰蒙蒙的陰陽二氣下。
兩儀陣法中,天空是被這灰霧裹挾著的,這如同天穹一般籠罩而下的灰霧,實則是高度交織的陰陽氣,其作用有三,都是為了配合陣法所在,一是封鎖製空,二是藏匿陣脈,三是遮蔽日月。
三種功效,保障了法陣的隱蔽性,穩定性,最大程度遏製了被困者的續航能力。
少了日月精華的吸收,入陣的不管是妖還是人,能發揮的實力都會更低。
遊弗陵頭頂這灰蒙蒙的陰陽二氣,一雙冷眸直視周圍,很快就把那地形地貌,飛石軌跡速度,看了一個分明。
沒過多久,他便驚訝地察覺到周圍的地形地貌與自己進入陣法之前相比發生了巨大變化。
他心中暗自震驚難道這個兩儀陣不僅僅隻是一個困住敵人或者殺敵的陣法?
看起來其中似乎還隱藏著一些幻境之術!
不知道這究竟是華山派原本設置的禁製所擁有的特殊功效呢,還是說這種華山派的陣法本身就具有這樣玄妙的力量……
想到這裡,他不禁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兩儀陣充滿了好奇和警惕之心。
麵對這個局麵,他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去應對才行……
要知道,江湖上流傳的兩儀陣可沒有什麼幻陣所說。
如果是華山自帶的禁製加持還好,起碼自己還有機會去破陣。
可要是他們改了陣法陣盤,那陣眼和生門,說不得也會變,如此一來,江湖上傳出來的破陣之法就有些不適用了。
而且,江湖上所流出的破陣之法的風險本來就大,倘若一有所變動,那自己就是主動投身閻羅殿了。
汗珠從額頭流下,這個壓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神佑天眼,開!”
既然是幻陣,除開自身意誌堅韌,且以強大的靈魂之力震蕩開外,要說一等一的快速破障之法,那就是眼力神通了。
遊弗陵怒喝一聲,體內奔流不息的合歡訣真氣順著腎經衝擊而去,直達眼部,隻在刹那間,遊弗陵的雙眼周圍經脈如同扭曲的蘭花般綻放,粉色的真氣鼓蕩起來,令他的眸子帶上了一抹血色,再次睜開眼睛時,那深邃的瞳孔中有一抹神光自內迸出。
此刻再俯視觀之,陣中的布置也叫他看得了一個七七八八。
在遊弗陵的視野中,但見有一百多道光柱自地表射起,光柱不停的變換,但是卻保持一定的相對位置,於這變化中就演化成了一對太極,太極中生有陰陽二氣,這陰陽二氣於空中交織,成就兩儀大陣,此刻的陣盤內,又有幾個暗黑色影子流動其中,飄忽不定,但每次暗黑色影子的移動必定伴隨著幽光,那是劍影——想必這就是陣腳的那百多名弟子和暗中搞偷襲的華山長老了。
眼看著這些暗黑色的影子瘋狂地攻擊著自己的兄弟們,遊弗陵心中的怒火愈發熾烈。
再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具冰冷屍體時,他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憤怒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