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同時,孤王劍飛閃的劍光還在招架住了的瞬間,劍身前端借防守的作用力,加速甩動,在錯身而過的麗影的肩膀上一劃而過。
人過,劍過,炫目的光影,刹時消失不見。
李天照維持著反擊的揮劍姿勢,被他斬斷的幾根黑發飄飄然落到了冰地上。
那條麗影錯身過去後,沒有再攻,而是看著那幾根飄落的黑發,末了,又注視著李天照看了好一會,才問“剛才可以傷到我的肩膀?”
李天照剛要答話,突然聽見寒冰碎裂的響動。
旁邊屋子裡,一個掙脫了寒冰束縛的萬戰將還沒搞清楚狀況,剛走了一步,就被李天照一劍斬倒。
“當然不能真的傷了你。”李天照甩去劍上的血,這才回答那條麗影的問題,末了,又說“我是李天照,匆忙進城,還沒來得及知道夫人的名姓。”
武王賜婚,從有功績文書那一刻就已經定了關係,至於後麵去配婚殿,都屬於是走流程。
因而他們既是剛見麵,卻已經是夫妻。
“幸蒙武王恩寵,賜名玄衣。孤王剛才那一劍,不像往常所用。”玄衣對孤王很好奇,有很強烈的了解興趣。
“估計是夫人,當然得用守殺式。”李天照剛答完,就見玄衣舉起劍對著他說“那就如往常那般試試。”
“恐怕太凶險。”李天照知道玄衣靠玄天千幻劍法麵對他會很吃虧,因為玄天千幻劍的最大長處在他麵前等同於不存在,反而因為劍招的變化,導致最真實有效的劍速變相降低了。換言之,還不如乾脆了當的揮劍來的更有用。
“其實剛才近身時我也認出孤王了,因此沒有用小風語的力量。再者我得武王賜姓,也就是玄天氏族,因而有不滅王將之體,孤王儘管放手攻擊,不必顧慮。”玄衣這般說法,不由讓李天照的眼睛亮了起來。
玄天千幻劍法加上小風語的力量?
隻是想想,他都很想試試,卻仍然有顧慮的說“不會傷了和氣?”
“我想了解孤王,竊以為孤王也會想了解我。你我都是戰士,最重要的了解理當從劍開始。”玄衣話音落,左手反握的劍也舉了起來,雙劍在手,加上玄天千幻劍和小風語的力量,李天照隻是想想,都覺得壓力很大。
可是,作為用劍的,豈有不想挑戰更接近極限的劍法的願望呢?
“如此,請——”李天照橫劍身側,以便發動的更快。
“來了!”玄衣早就做好了準備,話音剛落,人已經疾步衝了過來。
隻見她奔走中身體前傾,外披揚起,形如飛燕,而那雙眸子裡的赤色瞳孔卻仿佛更亮!
眼看距離更近的時候,雙劍驟然舞出了一片劍光。
還是玄天千幻劍法!
劍速比剛才明顯增快,但是,李天照卻覺得,這劍速沒有達到小風語全力以赴的狀態!
‘奇怪了,難道是留手?恐怕上來就全力以赴會讓我應付不來?’李天照暗覺疑惑,卻靠氣感把握了兩團劍光中的真實劍動軌跡,當即全速揮劍,在交手之際,驟然旋動著斬了過去。
李天照後發而至,但劍光卻先斬入劍影。
隻是這一次玄衣明顯有防備,左手的劍本就留作後手,迅速抬起,就把孤王劍的劍光擋在了脖子前。
劍劍碰撞,李天照劍過去時,驟然旋動劍身,劍背上的鋸齒頓時卡住了玄衣的劍刃!
下一刻,眼看可以把兵器攪的脫手。
玄衣劍上傳來的力量卻陡然增大,一下子就把李天照震的退飛了數丈之遠。
‘雙印之力!’李天照左手抓著右臂,握著的孤王劍猶自在不斷顫動,他故作驚駭之色。“夫人的劍勁如此驚人!我想鎖兵器反而成了自討苦吃。”
李天照心知肚明是雙印之力,而且還知道玄衣沒有用全力,第二印大約發動了六成力量,分明隻是為了震退他。
“孤王的劍勁也比大多人強,應是天生力量過人,隻是世間還有些更強大的奇力,應該小心。”玄衣說著,目光裡卻滿是驚異,注視著李天照的月光下昏黑的麵龐上的那對明亮的眼睛,追問說“孤王如何看破玄天千幻劍法的?”
“不知道為何,就是對兵器揮動的直覺特彆強,也許跟我時常能夠感知到敵人的能力有關吧。實際上我並不能通過劍光看破劍法,全憑直覺把握。”李天照很喜歡這種比試,正如玄衣所說,說一千道一萬,也沒有動手了解彼此的劍更快、更清晰,於是也反問“夫人的小風語力量沒有發揮完整,是怕我一擊也擋不住嗎?”
“孤王誤會了,玄天千幻劍法以變化見長,這就決定了劍速會受到變化本身所限製,方才已然是極限。這一次,我會以尋常的劍路進攻,隻有自保的時候才會靠劍勁震退孤王。”玄衣說著,又擺開進攻的架勢。
“夫人來吧!”李天照精神抖擻,十分專注而投入。
他很喜歡這種初見的了解方式,更喜歡玄衣這種接連調整了反複切磋的精神。
戰士本當如此,夫妻之間論劍求進也該是如此。
他記憶中,父母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