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之道可生出多少變化？”
“10的767次方。”
“現實宇宙的原子數有多少？”
“10的80次方。”
“變化繁複，可謂無窮無儘，此言夜先生認為然否？”
“然”
“然我等生命體卻是無視無窮，妄圖掌控無儘，更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由此更衍生出無邊的悲歡離合，荒誕不經，卻不知到頭來終究一場空罷了，夜先生依舊以為然否。”
“不然。”
“蒙賜高見。”
“生命可分為碳基，如我，也可分為矽基，如你。”夜豪說。
漢衫女子酥肩微聳，並不否認。
“無論組成物質若何，我們卻有著相同的東西欲望。我們想比彆人更強，由此我們便需要掌控周遭的一切來使自己進化，唯有進化才能比他人更強，更強才能影響甚至控製他人，並由此為自己帶來更加舒適的享受，以及精神上的升華。”夜豪說。
“所以，並不是一場空？”
“當然不是，無窮便有無窮的可能，我們生命才擁有無限進化的可能。正如這縱橫十九道之戲，無窮無儘，卻是妙趣無窮。”夜豪說罷，思考半晌，局麵上他已經徹底沒有了寰轉再戰之力，至少他已經算不出自己有任何的勝率，當即投黑子於地，離座認輸，說“慚愧，看來我並不是姑娘想要的結果。既如此，就此彆過。”
漢衫女子的眼中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但奇怪的是漢衫女子並沒有像之前那般盛氣淩人的將他驅逐，反而看著夜豪微笑，而且笑得非常好看。
“何謂試煉？”她問。
“以鍛煉為手段提高自己，進而通過考試並獲取與強度相匹配的獎勵，即為試煉。”夜豪不假思索的說，對於他這個曾經經曆過無數試煉的強者來說，試煉的定義早就了然於胸。
“鍛煉一定要折磨自己為難自己麼？”漢衫女子繼續問。
“未必，視情況而定。”夜豪回答。
“試煉有固定的模式麼？”漢衫女子又問。
“並無。”夜豪回答。
“那麼破解這珍瓏棋局能夠算是試煉麼？”漢衫女子再問。
“如果以棋道而言，算是，可”
“可這和你腦海中想出來的試煉並不一樣對不對？”漢衫女子笑著說“你一定覺得這種試煉波瀾不驚，全然沒有半點緊張之感是也不是？”
夜豪點頭承認。
“那麼上一點難度，十步十分鐘，你若是十步以及十分鐘之內贏不下這盤珍瓏棋局，那麼你的數據流將永遠無法離開這裡。你在星宮之外的肉身將失去靈魂，然後逐漸腐朽。”漢衫女子臨了還加上一句。
“凡人，我說到做到。現在，”
夜豪瞪圓了眼睛，他抗議道“可這棋局根本無”
“九分鐘。”漢衫女子不緊不慢的回應。
夜豪不敢再說，立刻將精力完全放在了棋局上。
無解的棋局，十步如何夠？十分鐘如何夠？
時間仿佛插上了翅膀，飛快的流逝，比夜豪經曆過的任何時候都要快。
“兩分鐘。”漢衫女子每過一分鐘便報一次時間。
夜豪的額頭上全是汗水，他用儘了自己所有的智慧，所有的想法都無法繼續落子，每一步之後都是死局。
“一分鐘。”漢衫女子最後一次報時。
夜豪不管不顧了，既然穩穩是輸，那麼不如一口氣下完十步。
啪！夜豪終於下了第一子。
漢衫女子飛快的跟了一子。
一子落，夜豪的第二子立刻落下，他根本沒有思考，隻是看著隨機的空位，隨手落指。
最後幾秒鐘，夜豪一口氣將十字儘數落下，然後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絕望的降臨。
“我輸了。”漢衫女子幽幽的輕歎一聲。
“什麼？我贏了？”夜豪根本就不知道這十步是怎麼下的，完全靠運氣的，怎麼可能會贏。
夜豪睜開眼睛，仔細一看，好家夥他竟然真的贏了半子可他是怎麼做到的？夜豪甚至都回憶不起來自己之前十步的落子究竟落在何處。
“運氣？”漢衫女子若有所思，但那她的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