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之中，一名正值芳華歲月的妙齡女子顧憐自盼。她很美，幾乎比世界上所有的女子都要美。
斯拉夫特有的高挑卻曲線備至的身材，深邃的眼眶高挺的筆尖卻是帶著漢族特有的柔和線條以及刻入到骨髓之中的溫婉柔和。
她就仿佛一張畫卷，將女人最希望擁有的一切都畫在了上麵。
聖女撫摸著自己的臉龐，入手的是如水般嬌嫩的肌膚和柔軟的觸感。
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上麵流連的是不舍還有嫉妒。
“哪怕隻是幻覺，你依然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對不對？”
聖女沒有轉過身子，她可以從鏡中看到夜豪。
“你失敗了。”聖女平靜說。
“是的，你製造出來的傀儡失敗了。”夜豪說。
聖女沉默了一會，她知道他來的目的，也知道他將會怎麼做。
“我險些兒成功了。”聖女長歎道。
“是的，你差那麼一點就成功了。”夜豪也是一般的長歎說“不認識自己而且還要和其他男人結婚的女朋友，實力強大且料事如神的情敵、死後的循環和險些兒殺死最愛的情節。說真的，你差點就將我逼瘋了，差點就讓我自己殺死最愛的人，也殺死自己。從某種角度而言，你的危險性不比任何我碰上的對手要低，甚至在感情控製方麵你遠勝他們。”
“那是因為你以前的敵人並不了解，愛是進化之中大自然給予我們人類最高貴的饋贈，但同時也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聖女說。
“是的，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會苟活，而你將會因此大獲全勝。”夜豪盯著聖女的背影說“你會因此得到你想要的所有。香巴拉的控製權以及永恒的完美青春。”
聖女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
“你知道了多少？”聖女依然沒有回過身來。
“不多，但我知道這個世界之中唯一有理由、唯一有能力響應德拉瓦送進來的釣魚程序的人隻有一個。要找到你並不難。”夜豪說“從外部無法滲透香巴拉，但從內部呢？要知道曆史上號稱最堅固的堡壘從來都不是從外部突破的，而是從內部開始萌芽的腐爛。對不對、皮提亞？”
聖女終於轉過身來，她的目光之中飽含著無限的欲望和無邊的殺意。
夜豪也在看她，他的目光之中不覺得有些迷糊，曾經他以為這個人就是他的最愛，也致使他險些兒犯下大錯。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聖女問。
“可能很早就發現了，隻是我的潛意識拒絕去相信，也許是你所製造出來的聖子人格在我不覺之間阻止了懷疑的蔓延。”夜豪說“你的策略真的很和平、幾乎完全沒有付諸暴力，隻是讓人沉迷在瘋狂和絕望之中，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更加暴力的藝術。”
“但我還是失敗了。”聖女說。
“一線之間，因為愛而成功，因為愛而失敗，這不是很諷刺麼？”夜豪說“德拉瓦的做法是投石問路和薑太公釣魚的組合，他廣泛的撒網，製作出各種類型的釣魚程序，隻等著香巴拉之中任何不和諧的因素自我上鉤。”
“隻是可惜這個世界中的人類都已經麻木不堪，他們的欲望已經隨著永生而日漸淡薄，漸漸的變成一具具活死人。那些釣魚程序對他們沒有絲毫的誘惑力，因為香巴拉的防禦措施就是周期性的重置，並將會對係統造成不穩定的因素以聖子聖女的形式排除出去。”
“若非有你的存在，恐怕德拉瓦真的無法將觸手伸入香巴拉。當然他的目的也並不想控製香巴拉，頂多隻是算是阻止香巴拉也就是水晶係統的核心區域向外擴張，與病毒爭奪算力。所以眼下香巴拉的發展恐怕也是超出了他的估算。”
“說下去。”聖女說。
“無論是德拉瓦還是香巴拉都沒有想到這裡還有一個你的存在一位曾經的不穩定因素，曾經因為愛情而拒絕放棄永生的聖女。”夜豪摸著自己的臉龐說“這麼多年來，你的愛從來沒有變過，對不對。”
“我的愛？”聖女故作好奇的問。
“如今聖子這副軀體，如果我猜測的不錯，應該是模仿著你的愛人複製出來的對不對？恐怕連人格都是按照你記憶之中的他複製出來的。”夜豪望著聖女的目光之中既有厭惡也有可憐。
“你愛他，你依然想和他在永生的樂境之中存在下去，這也是你主動接受了釣魚程序的根本原因。”夜豪繼續說“但你太貪婪了，你想擁有最優質的的愛。你想擁有最靚麗的外形，所以你奪取了月唯的身體，你想自己的愛人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你將目光轉移到了我身上”
夜豪摸著胸口處那已經和皮肉融為一體的始祖水晶說“你發現了我的特殊，也發現了我將因此擁有在香巴拉超然的特權。所以你將我改成你的愛人，並試圖將我的人格給抹去。”
夜豪長歎一聲說“有因必有果，如果你一開始隻是選擇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你的永生和你的愛想必會一直持續下去。但你選擇了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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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程序並不代表著你能夠完全控製香巴拉的一切。你抹去了月唯的記憶，但她以另一種，甚至是卑微的方式存活下來。你抹去了我的人格，但卻無法控製我的回歸。你無法抹去我的決心、也無法抹去月唯的毅力。”
“你看的很透徹，但你說了這麼多又有何用？”聖女緩緩從梳妝台前的凳子上站起身來說“你想奪回你的所有，但你如何奪回？沒有我的相助，你拿不回你的軀體；沒有我的相助，你的女人擁有隻能是困在那具平庸的軀殼之中。你不懂女人！你不懂女人的追求，有些東西甚至遠遠超過了愛的本身，我們控製的欲望遠遠超出你們男人所能理解的範疇。”
夜豪打量著聖女，冷冷的說“所以你這是捏斷了我們可以坐下來談判的希望了？你要知道，我並不想殺了你，畢竟你雖然早就發現了雪莉的存在，至少你沒有讓她受到任何釣魚程序的傷害，這一點我十分感激你。”
“談判？！”聖女忽然大笑起來，她說“你打算奪走我的年輕美貌，打算奪走我強大的愛人，你打算把我驅逐回在陰溝裡生不如死的軀殼之中，你這是在奪走我的一切。啊哈哈，你打算用我的一切作為滿足你的籌碼來談判？請問，我和你究竟誰才是掠奪者？誰才是受害者？！”
“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夜豪堅持的說。
“哈哈，屬於你的？不？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拿走，沒有人！”
“轟隆隆！”
難以計數的菌絲從月亮神殿各處、從牆壁、地板、樹木、侍女和士兵之中噴湧了出來，覆蓋著所有能依附的所有一切。
很快的，夜豪發現，整個月亮神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真菌培養罐之中。他仿佛被吞進了真菌的肚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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