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土老冒?不知道在這裡賣東西得交管理費嗎?野雞和兔子皮沒收了。”
走到跟前,其中的一位年輕人就要拎車把上掛著的野雞。
陳鐵柱麵不改色,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農村出來的,不知道咱們農貿市場的規矩是啥樣。但是說沒收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喲?小嘴叭叭的,一說一套呢?不知道就不能先打聽一下?今天就讓你看看縣裡的規矩是啥樣的。”說完之後,小年輕就想抽手,繼續去拎野雞。
可是他甩了兩下,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都抽不出來。
“老三,跟他磨嘰個啥勁?”邊上的另一個年輕人催了一句。
被稱做老三的年輕人麵色漲紅的又甩了兩下,陳鐵柱的那隻手就像老虎鉗一樣,抓得很穩、很緊、很疼。
“何必呢?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在外邊討口飯吃不容易,行個方便如何?你應該知道,我是獵戶啊。”陳鐵柱麵色平靜的說道。
“嗯……、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規矩不能壞,這次就算了,下次得到農貿市場裡邊租攤子去。”老三麵紅耳赤,吭哧癟肚的說了一句。
“得嘞,謝謝三哥。”陳鐵柱笑著鬆開了手。
“老三……”
“沒啥事,老鄉賣點土產也不容易。”
邊上的另一個年輕人還要開口說話,卻被老三給堵了回去。
可不敢繼續跟這個賣野味的再嗆火,那平靜的眼神、閃著寒光的菜刀、手腕上的疼,差點嚇破了他的膽。
他現在都在想自己的手腕是不是折掉了,剛剛沒有喊出聲,他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他們轟轟烈烈的來,這樣悄無聲息的走,反倒是讓看熱鬨的看糊塗了。
這不合規矩啊?
這倆玩意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兄弟,練家子?”剛剛想要買兔子皮的中年人看出些門道。
“莊稼把式而已。兔子皮還要嗎?”陳鐵柱笑著問道。
“要,四張皮子還有這隻野雞我都要。湊個整,給你十一塊交個朋友。以後再賣皮子,得想著我點。”中年人笑著說道。
“成,遇到了,肯定先賣給你。”陳鐵柱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中年人看樣子是個皮貨商,他本來是想跟他打聽一下人參的行情,也把這個念頭按了下去。
慢慢來吧。
“豆豆啊,咱們去血拚。”兜裡有了錢,陳鐵柱也有了底氣。
“爸爸,血拚好吃嗎?”豆豆好奇的問道。
“哈哈哈哈,是給你買新衣裳去呢。”陳鐵柱樂不可支的說道。
說完之後,把豆豆抱上自行車,直接殺奔國營商場。
高高的櫃台,後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大到家用電器、小到針頭線腦,可謂是應有儘有。
豆豆小朋友呢?
這輩子可是第一次來到這麼高級的地方,大眼睛根本都不夠看。
陳鐵柱就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好時代,錢是真錢的好時代。
“同誌,那個小花襖給我閨女穿的,多少錢一件啊?”
來到了櫃台邊上,陳鐵柱問道。
“孩子長身體呢,最好買稍大一些的,明年還能穿,十塊錢。”售貨員笑著說道。
雖然說父女倆現在的造型跟逃難的一樣,但是也得認真接待不是。
隻不過聽到了她的報價之後,陳鐵柱卻有些呆愣愣的。
“同誌,這裡邊用的可都是一等品的棉花,穿著暖得很,已經不貴了。”看到他沒吭聲,售貨員解釋了一句。
“買,必須得買,真特麼的便宜啊。那個小帽子多少錢?”陳鐵柱感慨了一句。
“這個是絨的,有些貴,一塊六。”售貨員把絨帽子拿了過來。
“買,必須得買。”陳鐵柱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種占便宜的感覺,在他的心裡邊又冒了出來。
他就覺得今天買到,絕對就是賺到。
這要是放到後世,想給閨女買童裝的話,還不得在現在這個基礎上添個零,然後再翻一番?
“購購購、啊嘞、啊嘞、啊嘞……”
付了帳,棉襖和帽子拿好,陳鐵柱興奮的喊了一嗓子。也不管周圍那些售貨員異樣的眼神,抱著豆豆開始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