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人的力氣大,乾活是真的很方便。
有了陳鐵柱的加入之後,這個風箱可謂是拉得風生水起,碳爐上的火苗子都躥起來老高。
“這個火好啊、這個火好,估摸著一個鐘頭就差不多了。”喬樹林笑著說道。
“樹林叔,這麼快就能打完?”陳鐵柱好奇的問道。
喬樹林一愣,樂了,“咋能那麼快喲。咱們今天啊,也就是把坯子都給打出來。咱們現在是在燒料,得把料子燒軟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鍛打。”
“是不是就反複的捶打,那個啥百煉鋼啥的?要是打造寶劍,還得往裡噴點血?”陳鐵柱好奇的問道。
這是真好奇,因為他對這方麵是一丁點的都不了解。僅有的知識,也是來自於影視作品。
至於說書上寫的那些,早就被他還回去了。
“哈哈哈哈,現在可用不著那個,要不然我有多少血也不夠放的。”喬樹林笑著說道。
“那時候鐵煉得不好,雜質多,所以就需要反複捶打,把雜質給敲出去。現在都是好材料啊,直接上就行。”
“剛剛說到鍛打了吧?鍛打之後呢就有了大致的形狀。不過這也是大致的,還要反複調整,這就是定型。”
“這也是個費功夫的活,沒法一次就敲到位。薄厚啊、弧度啊,這都得調整。這些做完了,就是拋鋼。隻要是帶刃兒的,都得拋鋼。”
“拋鋼?跟拋光差不多?”陳鐵柱更加好奇了。
“小時候你可沒少看我打鐵,也是忘光光嘍。”喬樹林打趣了一句。
“嘿嘿,這些年走動的少了。”陳鐵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皮。
“刃兒啊,都是需要經常使用的。比如說咱們的鋤頭、刀具啥的,經常切,對刃兒的要求就高。”喬樹林說道。
“我賣的鋤頭好,那是因為我實誠,都給用了拋鋼這道工序。有些人就糊弄,看著挺好,用不了多久,鋤頭就卷刃了。”
“拋鋼是啥呢?就是用好的鋼材給刃兒做更好的處理。兩種法子,一種是用鋼材把刃給整個包住,這叫明鋼法。”
“明鋼法呢,又分兩種,包鋼法和夾鋼法。就說你的匕首,如果想要雙刃的,就得用夾鋼的法子。”
“就像咱們烙糖餅一樣,裡邊是軟鐵或軟鋼,外邊包硬鋼,所以就能開雙刃。包鋼就是在刃上包夾,刀背的部分不用管。”
“再有的就是暗鋼法了,刀刃的地方把鋼和鐵混在一起打。現在一般都不咋用了,大多都是包鋼和夾鋼。”
“好家夥,這還沒做完呢,就有這麼多的說道啊。”陳鐵柱感慨地說道。
“到現在,其實打鐵也才打了一半。”喬樹林接著說道。
“接下來還得淬火,讓刀刃更硬。但是鋼則易折,所以後邊還得跟著回火。溫度也得控製好,要不然將來也容易繡啥的。”
“這些都弄得和了,才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打磨開刃、上刀把。刀用的趁手不趁手,刀把也很重要。”
“那我這些,不是得整上兩三天?”陳鐵柱苦笑著問道。
“全整完了可不得那麼長時間,每一步都不能馬虎嘍。現在就給你打箭頭吧,這玩意好整。也是按照二爺的箭頭樣式來?”喬樹林問道。
“嗯呐,回頭我還得跟二爺學學咋做箭去。”陳鐵柱說道。
喬樹林沒有說話,用長長的鐵夾子夾起一塊鐵,拎著錘子在鐵砧上敲了起來。
每敲一下,可都是火星四濺。
本來豆豆還在邊上盤著小腿吃花生,現在被這邊的火花吸引,大眼睛瞅了過來。
打鐵是手藝。
看起來是乾很粗笨的活,但是一把錘子在鐵砧上翻飛,展露出來的卻是真正的手藝。
箭頭才多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