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想想,其實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還是皇上。”
李蓮英說到這兒,發現他說錯了,趕緊止住了,而且還給自己掌摑了幾個嘴巴子,說“呸,奴才的這烏鴉嘴,竟敢胡說八道。請主子治罪。奴才該死!”
“哀家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李蓮英看慈禧皇太後不怪罪他,就有大著膽子接著說“主子,您想想,這些日子,皇上每天在您這兒看奏折,為什麼這兩天忽然不來了。這裡麵一定有蹊蹺,有貓膩。一定還是皇上從主子這兒偷偷帶走了丁寶楨上奏給主子的奏折。”
“主子看不到丁寶楨上奏的奏折,當然就不知道奴才的師傅安公公出事了。如果當時皇上第一時間就稟報給主子,他們還能背著主子把密詔發出去嗎?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的。皇上是有針對性地看奏折,皇上得到丁寶楨的奏折後,就再也沒有來主子這兒看奏折了。”
一語提醒夢中人,李蓮英的一番話,讓慈禧皇太後醍醐灌頂般地明白了。
細細想想這些日子的事情,李蓮英分析得頭頭是道,太對了。這完全是他們三個人設的局。
慈禧皇太後把最近的事情捋了一下
先是慈安皇太後過來看望她,建議她讓小皇上載淳看奏折,鍛煉一下他,她答應了。
接著是小皇上載淳每天按時到她這兒來上班,看奏折。
後來,小皇上載淳看到了山東巡撫丁寶楨上奏安德海的奏折。小皇上載淳沒有告訴她,私自悄悄地帶著丁寶楨的奏折出了她的寢宮。
然後他們三個人,背著她,召集軍機處的幾位心腹大臣,擬定了密詔,以六百裡加急送往山東濟南府,讓丁寶楨緝拿安德海,就地正法安德海。
捋順後,慈禧皇太後明白了,除掉安德海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策劃好的事情。除掉安德海的事情,完全出在兒子小皇上載淳的身上。
兒子想除掉安德海早就有這個心思了,隻是他那時還小,還沒有這個能力去除掉安德海。
現在他長大了,他要實施他的計劃了。
慈禧皇太後不由得想起以前的兩件事。一件是,那年夏天,兒子還很小,她躺在軟塌上,讓安德海給他捶肩揉腿,當安德海給她按摩到飄飄欲仙的時候,兒子載淳進來了。
當時安德海嚇得從床上滾了下去,使她喝退了不懂事的兒子,才避免了當時的尷尬局麵。
那時候,兒子就埋下了殺安德海仇恨的種子。
還有一件事,就是安德海為了緩和和小皇上載淳的關係,想從兒子載淳手裡討幅墨寶,兒子載淳答應了安德海,他給安德海寫了一個字女。
當時安德海得到皇上的這幅墨寶,可謂感激涕零,打算拿回來掛在他住的房子裡,一日三拜,感謝皇恩浩蕩。
安德海從皇上那兒回來後,又覺得這個“女”字好像掛在屋子中間不合適,不像彆人家掛的“福”“祿”“壽”字那麼合適。”
安德海沒有讀過幾天書,百思不得其解,可腦子靈活,他覺得掛起來還是欠妥。安德海就拿著小皇上載淳賜的這幅墨寶前來谘詢她。
“主子,奴才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小安子,有何事相求?”
“回太後的話,奴才在皇上那兒求得墨寶一幅,隻有一個‘女’字,奴才不懂文墨,請主子賜教。”
“拿出來,讓哀家看看。”
安德海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那幅小皇上載淳賜的墨寶,呈給慈禧皇太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