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蘇家安背上的衣服蓋住了他的身體,手向後抓住衣服,穿上這層薄薄的布料。隻是一層布而已。
“現在算是徹底冷靜了吧?跟我過來,與君元留了一封信給你。”
——信。
蘇家安跟上蘇釁。
這個滿地鮮血的隱秘空間並不大,徑直走到牆壁所在,靠牆的位置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麵放著一張字跡公正的紙張。紙上的字跡很熟悉。
手抖的幾乎要握不住一張薄薄的紙,用不屬於自己的眼睛去辨認紙上的字跡
看完我寫的這封信後,希望你可以用平靜的心態看待現在的自己,不要讓自責和懊悔把你團團圍住。
在這最後的時間裡我都能寫些什麼呢。我明白寫什麼‘我是自願為你犧牲自己’‘這一切都是我的決定’‘我希望你可以和蘇子雨好好的去生活’之類的話毫無用處,不過我還是寫下來了。這些沒用的話其實也是我現在最想說的話吧。
不管怎麼寫,我還是把我的身體給你了,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但不是要你永遠地刻骨銘心地記著我。你可以忘記我。代替我活下去是讓你要活的快樂,活的夠充實,沒有浪費我這具年輕的身體。
如果等你死後讓我知道了你選擇了浪費,那我會真的很生氣。
至於現在正在閱讀這段文字的你,把現在當成一個全新的開始去生活吧。和蘇子雨離開蘇家去彆的地方,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到,順便帶著我的祝福離開今生今世,永遠在一起
不要懊悔和自責。其實我也算活著啊。
——與君元
……
至此,這封不算長的信迎來結束,蘇家安讀到末尾,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睛。
用袖口胡亂抹掉眼淚,他把與君元最後寫給他的信鄭重的放進衣兜裡。他沒有轉身回頭,與君元在信裡麵一句都沒有提到蘇釁,還有身體互換的代價。與君元是真的不想讓自己以後隻活在懊悔和自責裡……可是他還是很想知道一個答案!
蘇家安需要一個答案。
深吸一口氣後轉身麵對蘇釁,蘇釁在他背後正看他。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是說,互換身體這件事。”
“很簡單,隻要有一方同意,互換身體就不會有什麼困難。”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你確定要聽?”蘇釁看向出口,然後又轉了回來,“聽到這個秘密的人都走不出這個房間。如果你重新活了一次卻連這個石窟窿都走不出去的話,豈不是徹底辜負了你的先生的遺言。”
遺言兩個字像尖銳的刮擦聲一般刺耳,原本要一問到底的心有點退縮了。
在蘇釁麵前蘇家安是毫無勝算,他對自己血緣上的父親太缺乏了解了,他深不可測……蘇子雨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那我不問了。”
“這樣才好,跟上我,我帶你離開這兒。”
“……等一等。可以帶上這個人嗎。”
不遠處的血泊中還躺著一個人。
“如果你願意的話帶上他也可以。”
蘇家安動作小心地把江如心背起來,跟上蘇釁的背影。
“等到了蘇家,我會說蘇家安已經死了,與君元、江如心和蘇子雨被永遠趕出蘇家,不能再走進蘇家一步。孩子,把你心裡的疑問全部憋到肚子裡,不要試圖四處打聽。”
“不該問的以後我也不會問。”
“這樣最好。”
就算是再長的走廊也終會走到儘頭,推開屋門,外麵的陽光擁擠著衝上來,舒服的暖意包裹著蘇家安。更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