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正要邁出的步子生生停了下來,隻能等著憐王鬆口。
憐王沉著臉看著沈落溪,“回答本王!鍋底灰便罷了,你怎麼敢讓徐大人喝馬尿!徐大人可是貴客!”
沈落溪平靜地回答,“自然是為了治病,汗血寶馬的尿可是上好的藥,正好可以治徐大人的病。”
“胡說八道!”憐王斥道“本王絕不會讓你給徐大人吃這樣的穢物的!”
“來人,把瑄王妃拿下!”
外頭的侍衛抬腳要進來,卻被蒼明郎給攔了下來。
“這裡沒有你們的事,趕緊去把瑄王妃需要的東西拿來。”蒼明朗說道。
侍衛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聽他的話。
憐王餘光掃過,見侍衛還站在門外不知所措,怒聲道“你們還站在那裡什麼!你們沒聽到本王的話嗎!”
蒼明朗示意他們退下,轉頭看向憐王說道“二弟,瑄王妃這樣做自然有她的用意,我瞧徐大人的臉色越來越差了,還是不要耽誤時辰的好。”
沈落溪看向他,目光閃了閃,蒼明朗這樣向著她,和在宮裡時簡直是兩個人。
她垂下眼,看著蒼明朗和憐王僵持。
片刻後,憐王咬了咬牙。
雖然母後陪著父皇出席了宮宴,可父皇還是沒有解了皇後的禁足,若和蒼明朗起了爭執,他無人可以撐腰!
憐王費了不少力氣將情緒壓住,咬牙切齒道“大哥,徐大人到底是貴客,怎麼能喝馬尿?”
“即便隻好了徐大人的病,若是不小心傳出去了,外人必定會說景國連草藥都不給外來使臣用,那可是會被恥笑的!”
蒼明朗輕笑,轉著眼睛掃視著眾人,“現在在場的諸位會把這件事告訴徐大人嗎?”
眾人急忙搖頭,他便接著說道“既然誰也不會說,二弟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隻要二弟切記不要不小心說漏了嘴,徐大人怎麼會發現?”
“再說了,在場眾人皆是為了治好徐大人才這樣做的,藥材本就不該拘泥於花花草草,二弟放寬心便是。”
他對禦醫使了眼色,禦醫立刻走出了房間,去準備沈落溪說的藥材。
憐王欲言又止,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抿緊嘴角。
沈落溪看著兩人的神情,眼底的精光稍瞬即逝,蒼明朗這樣幫她說話,她隻覺得奇怪。
不僅如此,她能明顯地看到憐王眉眼間的殺意。
她並不放在心上,左右不過是被刺殺一次而已,憐王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很快,去拿藥的禦醫便回來了。
他們捂著鼻子將腥臊的馬尿遞給沈落溪,沈落溪神色淡淡地接過,走到徐侍郎身邊扒開他的嘴就把滿滿一碗的馬尿喂給了他。
屋內眾人不忍直視,全都不適地扭過了頭。
沈落溪將空碗放下,再將一些鍋底灰塞在了徐侍郎的舌根下。
她捂住徐侍郎的嘴,片刻後徐侍郎便喉頭滾動,她這才鬆開了手。
徐侍郎猛地直起身,伏在床邊便吐了起來。
一開始吐的都是黃水,再過一會吐的才是昨夜吃的東西。
沈落溪靜靜看著,直到看見一枚紅褐色的藥丸出現在地上後,才用帕子包著手上前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