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將她的屍體扔去後山,再給南疆長老傳去密信,說是沈落溪因巧雀蓄意勾引蕭越澤而心生妒意,所以才將其殘忍殺害。”
蒼雲瑄看向死不瞑目的巧雀,語氣輕鬆,仿佛死在他麵前的不過是一隻隨意可以丟棄的貓狗而已。
衛臨後背驀地一僵,卻不敢反駁,隻能低頭應了聲“是”。
次日天蒙蒙亮,沈落溪因著一夜的噩夢纏綿而醒得極早。
即使連飲了兩杯泛冷的茶水,仍舊未能撫平心底那份莫名的煩躁。
“為何我總覺著有什麼不好的事兒要發生一般……”
莫非是穆行那邊兒出了什麼變故?
思及此,沈落溪盤腿坐至軟榻之上,闔眸掐指。
然而。
卦象顯示,江明朗和祁遠騫仍被好好地關押在客棧當中,即使周平屢次想要借機生事,都被穆行巧妙地給擋了回去。
沈落溪心念一轉,不由想到了同在駝山的蒼雲瑄,正想再以卦術來探尋一二時,她的精神頭忽地有些不濟。
“該死,原來明明能每日算兩次的,怎的現在算一次都這般的吃力……”
自借著“沈落溪”的這具肉體重生之後,她便隱隱發覺自個兒的生命力仿佛在以極慢,而又不易察覺的速度消逝著。
從玄武秘境闖關成功後,這份異樣與無力感便越發得加重。
難道……
沈落溪的神色漸漸爬上了一層凝重,垂眸看了眼她的掌心,其中的紋路似乎變得更多了些。
“再給我一些時間,起碼等到我把該做的事都做完,方才能不留遺憾地走。”
這時。
“篤篤”的叩門聲適時地響起。
沈落溪極快地斂去周身外泄的情緒,淡淡地開口道:“進來吧。”
“皇後娘娘,主子邀您前去曲觴亭觀棋,他現下正與公西先生在對弈。”衛臨站在門口處,恭敬地向沈落溪頷首。
觀棋?
看來蒼雲瑄還真是不死心,竟還想著試探她與公西乘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淵源。
“知道了。”
就在衛臨作揖準備離去之時,女子清冷的聲音再度作響——
“從前的沈落溪已經死了,那些記憶和歲月通通都被埋葬進了皇陵,以後還請喚我一聲沈姑娘。”
沈落溪的語調並不算高,甚至沒有透出一分著意強調的意味。
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臣服。
半晌。
衛臨聲線晦澀地應道:“是,沈姑娘。”
當衛臨的身影點地躍上房簷,穿堂風拂過,一縷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兒順著湧向了沈落溪的鼻腔。
衛臨常年遊走在刀尖兒上,殺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可空氣中的這縷血腥味卻顯出些新鮮的氣味,很明顯是在昨日才沾染上的。
沈落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表情猛然一變。
“不好!巧雀有危險!”
待沈落溪快步走近巧雀房中時,床榻整齊冰冷,在枕頭下塞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