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這是何意?專門喚了本千歲過來,就隻為看這你儂我儂的一幕麼?”
謝尚錦的表情有些不好看,責問的語氣中更多了些許不易覺察的慪氣。
那日他去城郊的宅子,的確是說過要沈落溪替江玉顏再尋一位如意郎君的話。
可那不過也是因著他當時自覺毒素侵體,無藥可救。
但在沈落溪言明她有法子可醫治他後,謝尚錦便又生出了新的希望。
沈落溪無辜地彎起唇角,眼尾處狡黠的流光掠過:
“九千歲,這不正是你所求所願麼?還是說,你又改了主意,想要和公主長相廝守?”
謝尚錦正欲回答一聲“是”,卻在脫口而出之際變了主意。
以沈落溪的謀劃才智,今日這一幕,多半是她有意給他設下的激將法。
為的就是能激得他自亂陣腳。
這麼想著,謝尚錦斂去了方才眉宇間盤旋的鬱卒,朗聲一笑:
“沈姑娘,謝某如今肩上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旁的人或是事兒,穆先生的確是位可以依靠的人,有他護著玉顏,我倒也能真的放心了。”
沈落溪將謝尚錦眸底細微的神色變化看得分明,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你當真是如此想的麼?九千歲,你可莫要口是心非啊。”
謝尚錦將手背於身後,麵色淡然:“本千歲一言九鼎,絕無半句虛言。”
“好!”
沈落溪拍手叫絕,下一秒,她朝著不遠處的穆行輕勾了勾食指。
謝尚錦眼睜睜地注視著江玉顏離他越來越近,右眼皮跳得忽然歡快起來。
“玉顏,你覺著穆先生這個人怎麼樣?對他的品性,樣貌可還都滿意?”
為著讓戲能更真一些,沈落溪特意囑咐穆行換回了原來的臉,又以一襲出塵的白袍相襯,站在謝尚錦的麵前,更顯清潤。
江玉顏含羞帶怯地側過頭,“穆先生談吐不凡,見識深廣,我實在佩服得緊,自然是無一處的不滿意。”
女子頰側染上的那抹粉紅越發紮得謝尚錦眼睛疼。
偏偏她“愛慕”的人還是昔年的救命恩人。
謝尚錦的牙關緊了又緊。
偏偏沈落溪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又做起了媒:“那穆先生對和碩公主可還有意?我瞧著你們兩人也算登對,不如就隨我去見過貴妃,二位意下如何?”
“好啊。”
“不可!”
女子嬌柔婉約的聲音與男子忍無可忍的冷喝聲同時作響。
沈落溪拉長了語調,明知故問道:“怎麼了?九千歲,你是對我的提議有什麼不解之處嗎?”
謝尚錦暗罵沈落溪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偏生幾道目光同時落在了他的麵上,更惹得他生出了一絲赫然與尷尬。
“公主嫁娶,不可這般草率,還得先問過陛下的意思才行,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