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帝君目眥欲裂地瞪向天極子,額角的青筋暴起,又急著撇清乾係道:
“溪太醫,朕從未吩咐過他要殺了公西乘,是他自作主張的!”
沈落溪低垂著眸子不語,側顏的輪廓覆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冷銳。
天極子忽地發出“嗬嗬”的笑,似乎還嫌不夠,又在沈落溪的傷口上撒著鹽道:
“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啊,公西乘拚了這條命都要保你。”
沈落溪麵無表情地抬眸,漠然中夾雜著一絲嗜血之意,“什麼意思。”
天極子毫不避讓地迎上沈落溪的目光,笑得越發開懷。
“方才在來的路上,我告訴公西乘說,隻要他安安靜靜地在這兒坐半個時辰,讓你也染了這毒,我就能保他一條命,誰知道……”
沈落溪的指節緩緩蜷縮成拳,周身的氣勢變得越發森冷,隨即一柄軟劍從腰間抽出。
“你真是該死。”
沈落溪使出的招式儘是淩厲的殺招,原本清澈的眸底此刻也被淡淡的猩紅所侵占。
天極子一邊兒竭力避著沈落溪的攻擊,一邊兒又不遺餘力地激怒她道:
“你這一路走來,有多少人因你而死?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害人精,誰沾染上你,都必然會不得好死!”
沈落溪殺紅了眼,刀鋒反手一挑,精準狠辣地刺入了天極子的皮肉。
“唔——”
痛苦的悶哼聲從天極子口中溢出。
沈落溪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而後將握動著劍柄的手以極慢的速度轉動了一圈。
天極子痛到幾乎失聲,一張陰白的臉上不見半分的人氣。
上元帝君躲在屏風後,小心地探出頭,在瞧見天極子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一幕後,他看向沈落溪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後怕。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方才她驟然迸發的氣勢,竟讓他恍惚中以為沈落溪是從戰場的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將軍!
“天極子,你是不是還想著,隻要熬過這一場折磨,你就可以繼續再換具新的身體了。”
沈落溪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詢問,但其中所含的篤定卻是讓天極子生出了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他顫抖著身體,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道:
“你想做什麼?我的命數還沒有到絕的時候,你如果強行介入我的因果,你也必會遭到天道的懲罰!”
麵對天極子色厲內荏的威脅,沈落溪不為所動地舔了下有些乾裂的唇瓣,神色倦懶。
“我這是在替天行道,不算違逆天命,你死後,我會立刻用一道符封住你的脈門,你就等著永生永世做個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吧。”
沈落溪不願再聽天極子說一個字,手起刀落,鮮血迸濺。
生生將她的淡青色衣裙染成了刺眼的紅色。
下一秒。
沈落溪從懷中取出一張薑黃色的符紙,咬破指尖,在略有些粗糙的紙麵上留下封印的符咒。
“陛下,我有一事還需你點頭允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