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朗漸漸萌生了退意,越說越覺著天極子的這個忙不能幫。
“太子!”
天極子未想到他費了這麼多口舌,對方不僅沒有答應,反而仍是猶猶豫豫地拒絕,一時有些氣急敗壞道:
“你難道想被那個女人一輩子壓你一頭嗎?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江明朗聞言,正色地搖了搖頭,眼尾劃過一抹作壁上觀式的戲謔。
“國師,真正沒有時間的人是你,你當真以為孤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麼?”
說話間,江明朗從冰涼的大理石磚麵上爬起了身,彎腰隨意地撣了撣衣袍角的褶皺。
天極子見狀,驀然生出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
下一秒,江明朗踱步逼近他的身前,將他幻化出的那團綠色光影一把攥入了掌心之中。
“你想要乾什麼!江明朗,你若敢對我不利,你就等著老死在東宮吧!”
天極子發出劇烈的掙紮,但因幻化的形體與江明朗的身形相比實在太過渺小。
他隻晃動了幾下,光影周圍便暗淡了許多。
“我要是真聽了你的話,幫你把那道封印符取下,你立刻就會侵占我的身體,到時候我更是死路一條。”
江明朗一語道破天機,而後不再聽天極子辯駁,徑直將那團光影捏碎殆儘。
“孤絕不會坐以待斃,所有屬於孤的一切,任何人都不允許奪走!”
幽暗的光線籠向江明朗,更襯得那張斥著不甘的麵容如地獄裡的惡鬼一般可怖。
……
中軒殿,沈落溪盤腿打坐於軟榻之上,闔眸開啟了識海中的醫藥空間。
因著天地靈氣的滋養,醫藥空間內所種植的稀有靈草又足足增加了兩倍。
沈落溪赤著腳穿梭於無垠茂密的靈野當中,清風拂動,自有一股精華之氣爭先恐後地湧入她的鼻腔。
不知不覺間,她走至正中央屹立不倒的心樹旁,一道慈藹的男聲從樹身深處傳來——
“孩子,你是遇到了什麼解不開的難題麼?不妨說出來讓我聽聽。”
沈落溪笑了笑,掌心緩緩婆娑著樹乾,緩緩道:“時大陣如何開啟,如何關閉,我已了然於心,但我總是有些擔心,我的速度會不夠快。”
時大陣在初開啟的時候,會有十秒左右的反應空餘。
隻要在這十秒內念動咒語,就可將陣法安然無恙地關閉。
而一旦超過十秒的範圍,哪怕隻是超了緊緊一秒鐘,時大陣也會如期開啟。
到時候,各個平行時空都會發生扭曲碾壓。
一個不小心,蕭越澤就很有可能會被吸入其中一個平行時空。
心樹笑了兩聲,揶揄道:“杞人憂天可不是你的作風啊,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向是你的座右銘,怎的現在心裡有了情郎,就開始畏手畏腳了呢?”
麵對自個兒的心樹,沈落溪倒也沒有多作掩飾,反倒是很乾脆地承認:
“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無堅不摧,也沒有人會無軟肋,我不願因想見我母親一麵,就拿他的性命來作賭注。”
話音落下,周遭安靜了片刻。
就在沈落溪以為心樹也無法解答她的疑問時,那道蒼老的男聲重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