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蒼雲瑄,沈落溪轉念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帶著些許納罕與不解道:
“先前我曾將數根銀針打入他的體內,依著時間來推算,他的身體應是逐漸不良於行,甚至臥床難以行走才對,但……”
奇怪就奇怪在,沈落溪昨日就在禦花園中無意間瞧見過蒼雲瑄。
彼時他並未發覺到沈落溪的存在。
憶起昨日驚鴻一瞥間蒼雲瑄紅潤的臉色,她心下的疑竇便加得更深。
這背後究竟是誰在幫蒼雲瑄?
穆行的後背驀地一僵,他死命握緊掌心,借著那一絲痛意強行提起精神,神色尋常地揣度道:
“將軍是在懷疑有人幫蒼雲瑄排出了他體內的銀針?放眼當今江湖,能與將軍的醫術媲美的人寥寥無幾,但若是說稍遜色幾分,還能差強人意些的,便隻有司徒岩了。”
司徒岩身上的醫術有一半兒都是來自於沈落溪昔年所授。
而蒼雲瑄還是王爺的時候,他便在府裡伺候,若他收到消息,前來上元幫蒼雲瑄排出銀針,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的身份終歸隻有你們知曉,司徒岩若真的參與了此事,也是不知者為過。”
沈落溪肯定了穆行的猜測,略加思忖過後,便將注意力移向了彆處。
“謝尚錦的新身份不必有多麼清貴,但定要讓上元帝君有不得不選他的理由才好。”
蕭越澤聽得沈落溪的話,幾乎是一瞬就嗅出了這其中的深意。
“那日那位趙娘子不就是茅山青竹門的後人麼?且茅山術法舉世無雙,咱們借一下茅山的勢也未嘗不可。”
沈落溪轉眸與蕭越澤相視一笑,瞳仁邊緣泛著盈盈的波光。
穆行瞧著兩人默契對視的一幕,剛剛才放下的心又猝然一痛。
什麼時候他的將軍眼裡才會容得下他穆行?
他究竟哪裡比不上蕭越澤!
怨恨與不甘心瘋狂蠶食著穆行的理智,他強撐出最後的體麵,極儘可能地平靜開口道:
“那我明日就以茅山後人的身份去駙馬宴,隻不過倒是要勞煩將軍為我重新做副人皮麵具了。”
沈落溪聞聲輕點了下頭後,語調中摻上了幾分籌謀:
“人皮麵具的確該做,為以假亂真,渾水摸魚,我覺著你用謝尚錦的麵皮出席,倒是最為合適。”
到時候。
真的謝尚錦就站在跟前,而酷似謝尚錦的穆行站在堂下,即使上元帝君有所懷疑,也是無隙可尋。
“將軍好謀劃,屬下佩服。”
當夜,沈落溪連夜製出了一張同謝尚錦麵容一般無二的人皮麵具。
這次她將麵具的材質又替換成了更為輕薄的天蠶縷絲,逼真度更勝從前。
翌日,榭芳殿。
前些時日曾出席過駙馬宴的諸位貴公子儘數坐在殿中,心裡各自打著小算盤。
江玉顏興致缺缺地掃了眼殿內的數張熟麵孔,有些不滿地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