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焱的性子一向藏不住事兒,現下見穆行的麵色不見有半分的悔意,臉上不覺又劃過一道鄙夷之色。
“穆行,我真是沒想到,你會是那個叛徒!你這樣對得起將軍對你的栽培麼?”
麵對昊焱疾言厲色的指責,穆行不僅沒有露出半分的不耐煩,眼底的深意更多了些難以言說的詭異。
“昊焱,景彤在我的手上。”
穆行幽幽地啟唇,唇角微勾,“你要是想救她,必須幫我度過這次的危機,否則,你再見到她的時候,可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昊焱周身流淌的血液猛地一僵,他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靜地撇開頭道:
“穆行,我厭惡景彤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做對不起將軍的事,我看你是真的糊塗了。”
穆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似是嘲諷,又似在步步試探——
“昊焱,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你如果真的對景彤無意,早在她再次追來景國的時候,你就會把話挑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拉扯不斷。”
穆行說話時的語調透著漫不經心,卻無比精準地攥住了昊焱的命門。
昊焱無言,頭半垂在身前,讓人有些瞧不清他此刻真實的情緒。
“景彤的這條命,保與不保,全在你。”
就在穆行的身影將要踏出房門之時,昊焱緊咬著牙關喝道:“我答應你!”
穆行的腳尖驀地一轉,眉峰滿意地向上揚了揚,“識時務者為俊傑,昊焱,今夜可就看你的了。”
……
待沈落溪從紫竹林回到聽雲樓,已然是亥時。
“昊焱,你怎麼在這兒站著,穆行呢,在房裡麼?”
昊焱大半的身形隱在黑暗中,動作極緩地點了下頭。
“那你在這兒守著,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必上來。”
昊焱卻是眼尖地注意到了沈落溪腰側盤著的那柄金婁軟劍,在月色的照映下,劍柄正泛著幽幽的冷光。
“將軍,且等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
沈落溪察覺到昊焱的情緒仿佛有些不太對勁,順勢轉過身,清明的眸光定向站在台階下的人。
“有什麼你直說就是,不必拐彎抹角,也不用顧忌什麼。”
女子的聲線清越如泉,落在昊焱的耳中,更是讓他本就愧疚的一顆心,更像是被油鍋裡的滾油烹炸過一般難熬。
“將軍,其實我們錯怪穆先生了。”
話音剛落,昊焱便感知到沈落溪身上的氣壓忽地一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落溪的眼神一凝,碧色的衣袍被輕風拂動,神色不辨喜怒。
昊焱艱難地吞咽著口水,硬著頭皮將穆行交代過他的話一股腦地倒出,末了又補充了句:
“我聽說穆先生還有一孿生弟弟,同他的模樣相差無幾,品性卻是大相徑庭,或許……那些個見不得人的事兒都是穆先生的弟弟做出來的。”
孿生弟弟?
沈落溪初聞隻覺著實在離譜,秀氣的眉心蹙成了一道解不開的川字。
“昊焱,你莫不是在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