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國也開始在內心裡打自己的小算盤。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所有人都回了家,晚飯還沒有做。
齊娟在李柔下鄉的這幾年,飯是做的夠夠的了。
現在李柔回來,原以為自己又可以什麼都不乾了。
沒想到這死丫頭還變傻了,鎖在倉房裡啥活兒都不能幫著乾。
現在神誌清醒過來,還是要鎖著,不然怕跑掉。
“我咋這麼命苦啊,兒女好幾個,這飯卻得我一個老人來做。”
齊娟心不甘情不願的在院子裡劈柴,準備引火,嘴裡嘟嘟囔囔。
“媽,還是我來做吧,等飯菜好了,你再把我鎖倉房裡。”
就在齊娟劈著柴,忽然聽到倉房裡傳出李柔的聲音。
“真的?”
“不行!把你放出來,你再去鬨怎麼辦?”
齊娟剛要答應,但馬上想到後果,連連搖頭。
“媽,現在我爸下班在家,還有三弟、二妹和二妹夫都在,我就是想跑,還能跑得了嗎?”
李柔繼續勸導。
“咦?你彆說,還真是那麼回事。”
齊娟感覺李柔說的很對。
一個女人,她還能跑得過大老爺們兒?
李誌國年歲大了,但是還有兒子李剛和姑爺宋書呢。
再加上她自己和二女兒李玉,這麼多人還能讓李柔一個人跑掉?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不想做飯的思想終於占據了上風,齊娟把倉房門上的鎖頭打開。
李柔從裡麵走出來,直接就把劈好的柴放進灶堂裡。
熟練的又取一些細樹枝塞到木柈子的下麵。
再抓來一把鬆樹毛放到細樹枝的下麵。
在這裡,大家通常把乾枯掉落在地上的鬆樹針叫做鬆樹毛。
這東西極愛著火,劃一根火柴,馬上就可以點著,而且燒的很旺。
用鬆樹毛把細樹枝引燃,而細樹枝著起來又能引燃木柈子。
這樣的活兒,李柔很小就已經在做了,輕車熟路。
然後起身刷鍋、淘米、悶飯,一氣嗬成。
但是這飯不是大米飯,而是高粱米。
想要頓頓大米白麵的精細糧,那得是高乾家庭。
像他們這樣的,雖然在春城市內,依舊住在自建房裡的普通人,是根本不敢想的。
春城服裝廠因為資金緊缺,隻建了一棟家屬樓,但是因為房間少,像李誌國這樣的底層職工根本排不上號。
而像宋書這樣的普通工人,就更不用想了。
把米下鍋,李柔又去摘菜、洗菜。
掐好的豆角和切成小塊的土豆,很快就被李柔下鍋翻炒起來。
做好了一切,李柔自動回到倉房,還不忘讓老媽齊娟鎖門。
這讓一直留意她的齊娟放心不少。
看來李柔真沒有偷跑的心。
不再是硬的硌牙的高粱米飯,還有香噴噴的豆角燉土豆。
李剛和李玉馬上就吃出了不同。
“媽,今天這飯不是你做的吧?”
李剛開口問道。
“小兔崽子,嘴還挺好使,這飯菜是你大姐做的。”
齊娟說道。
“哎呀!媽,以後彆說她是我們大姐,一個野種而已。”
李玉不高興。
現在的李柔,李玉總感覺對自己是一個威脅。
就好像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劍,早晚會刺下來。
“孩子她媽,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萬一在讓她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