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祥站在公安局的審訊室門口,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目光閃爍不定。
郭嘉坐在室內的審訊凳子上,背影顯得異常鎮定,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看到郭嘉有追究的意思,楊祥乾笑一聲,“郭老板,之前都是我們的失誤,把問題擴大化了!
些許的小毛病還不至於封廠,這是我們工作失職,是不需要你以後改正什麼的。”
楊祥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試圖用最柔和的語氣緩和氣氛。
“封廠之舉,確實過於激進,這是我們的失察,無需你承擔任何責任。”
郭嘉緩緩轉頭,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玩味,“楊縣長,您這話說得我更加不安了。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說嘉柔服裝廠有何問題?
無風不起浪,既然無錯都能封廠抓人,真要有問題,那後果豈不是更不堪設想?”
他的話語平靜卻鋒利,直擊要害。
楊祥內心暗罵,這郭嘉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他原以為稍作讓步,郭嘉便會順坡下驢,但顯然低估了對方的韌性。
彆人被抓進局子,那是巴不得有人能救自己出去,可郭嘉倒好,現在楊祥明顯是要來放他的,可是郭嘉愣是不接受。
楊祥話鋒一轉,試圖以退為進,“郭老板,對於之前發生的情況,我在這裡深表道歉!
你看這樣好不好?
咱們先離開這裡,有什麼事去我辦公室談!”
楊祥原本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認為稍微把話鬆一鬆,郭嘉也會給麵子。
可是結果並不是那樣,對麵是頭倔驢,楊祥知道,自己要不放下身段誠心道歉,是過不去了。
無論如何都要先把郭嘉從ng安局這裡“請”出去。
不然一會兒羅sj問下來,他可是沒法解釋。
人家一把手用來當功績的廠子被自己說封就封了,甚至把對方父子二人的“救命恩人”也胡亂抓進ng安局,楊祥就是知道自己也有靠山,但也不能這麼作妖啊!
這麼明目張膽的跟著梨縣一把手對著乾,自己的靠山知道了也不會管自己,楊祥還是清楚這一點的。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拒絕得乾脆,“楊縣長,在此公事公辦,更顯公正嚴明,挺好的。
作為民營廠子的一個小老板,我現在是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
上麵一個失誤,我們幾千名員工的廠子說封就封,造成的損失誰買單?
這不是簡簡單單一個道歉就行的!
如果道歉有用,那還設ng安局乾什麼?
這些咱先暫且不提,昨天晚上羅sj春城會議結束後並沒有選擇休息。
還百忙之中打電話到嘉柔服裝廠詢問我們這邊的生產生活情況。
知道生產車間被封後,立刻批複,嘉柔服裝廠先複工,生產車間的封條先解除,一切等他從春城回來再定奪。
可是轉過天,楊縣首帶著人第二天又來嘉柔服裝廠,二話不說直接封了整個廠子,我也被你們帶到這裡。
說實話,這樣的投資環境,我作為一個民營企業老板,是真夠了!
大把的真金白銀投進來,還幫助zf解決大量的就業問題。
結果卻讓我如坐針氈,時刻有朝不保夕的感覺。
受不了我還躲不了嗎?
現在國家大力扶持民營企業,有這些錢我完全可以到認為舒服的地方投資。
梨縣的嘉柔服裝廠,要不就解散吧!
那幾千名安置進來的待業青年想去哪去哪兒,我不管了!”
郭嘉的話語裡藏著鋒芒,字字句句敲擊在楊祥心頭。
看似是在嘮叨,可是聽的楊祥卻是膽戰心驚!
“原來郭嘉撕封條是有羅sj的批複啊!這還哪裡是違法?完全是合理合規啊!
該死的張科長和李隊長那些廢物,也不知道先把情況調查清楚再來彙報。
現在好,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這可怎麼辦?”
如果郭嘉就此把嘉柔服裝廠解散,那可就不是單單幾千名待業青年又沒了工作,他們原有的工人不也失業了嗎?
這可是一槍兩眼的事情,追究起來他楊祥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到時候誰來了都保不住他楊祥,還癡心妄想梨縣一把手的位置?恐怕目前的副縣首都得給擼了!
現在再看郭嘉,楊祥打心裡有一絲害怕!
似乎這些就是郭嘉提前早已布下的棋局,每一步都精準地打在他楊祥等人的軟肋上,讓他們進退兩難。
隨著事態的發展,楊祥愈發的感到被動。
他試圖找出郭嘉的破綻,卻發現對方應對自如,滴水不漏。
而郭嘉則始終保持著那份從容與淡定,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之中。
ng安局本就不是喧鬨的地方,楊祥現在愈發的感到沉悶。
此刻他已經是疲憊不堪,心情煩躁!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場針對嘉柔服裝廠的突擊檢查,或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郭嘉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