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裴世安隻給武安公主一個人麵子。但楊漓月明顯不想摻和這個事,任姚主事如何請說,就是不鬆口,連舅舅李弦都幫著說了兩句“隻是個小忙,動動嘴的事情,阿月就當給舅舅一個麵子。”
楊漓月眉頭深深蹙起,不得不說,李弦是她少數不能無視的人,畢竟被逐出宮後,她是寄居在舅父家裡的,儘管舅母嫌棄她小小年紀就敢殺人,向來沒什麼好臉色,但舅舅對她一直不錯。
隻是裴世安心高氣傲,他已然拒絕,自己再出麵,像是仗勢壓人,逼他低頭一樣。
雖然這確實隻是一件小事,但楊漓月不想做這個中間人。
看出公主心思的葉繁開口問道“姚主事想造一座什麼樣的橋?”
姚守利被問得一愣“橋就是橋,什麼什麼樣的橋?”
“那可不一樣。”葉繁說著“石橋,木橋,吊橋,拱橋,懸索橋,姚主事拿不到烈火營倉庫的材料就建不了橋嗎?你確定軍營倉庫的材料夠你用嗎?不夠的話你接下來又去哪裡求爺爺告奶奶呢?”
姚守利沉思片刻,長長一歎“航道沉船事出突然,我這也是被打個措手不及啊,再重新購置運輸,工期就遠遠趕不上了。”
葉繁高深一笑“其實有辦法,而且不用求人。”
“哦?”姚守利不恥下問,拱手道“還請葉主事賜教。”
葉繁湊近些說道“前陣子不少商家和寧遠侯府達成了協議,支付了專利費,盛京郊外開辦了不少水泥工坊,市麵上水泥充足,你拿水泥來造橋啊。”
姚守利傻眼“這水泥是用來鋪路的,如何拿來造橋?”
“你們這思路就狹隘了,格局要打開啊姚主事!”葉繁將模板塑型,水泥澆灌的建築方式跟姚守利仔細分說了下。
姚惜今執掌工部多年,作為身居高位還親自跑工地的尚書大人,自然容不得素位裹餐的朝廷蛀蟲,工部的各位郎中,主事,不管為人如何,至少在專業方麵能力是不差的,尚書大人說了,工部是個講究技術的部門,沒技術在姚惜今做主的工部是混不下去的。
是以,姚守利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水泥澆灌法的可行性極其的高,目光連連閃動,又有些躊躇。
“這橋姚主事若是真的建成了,那可就是大靖第一座鐵條混凝土結構橋梁!”葉繁給姚守利添了茶,用誘惑的語氣開口“不管是橋還是人,都是名留史書的那種呦~”
姚守利明顯感覺到心跳加速了兩下,猛地起身“我得回去構思構思,公主殿下,下官有事,先行告退了!”
“慢走不送。”
“多謝葉主事指點迷津,下回有機會,我自當回報。”姚守利不忘告謝一聲。
葉繁擺手道“姚主事客氣了,我也就動動嘴皮子罷了。”
被激發靈感的姚守利匆匆忙忙地走了。葉繁投給公主殿下一個‘搞定’的眼神。楊漓月神色不動,嘴角輕揚,懶懶道“鬼點子真多。”
葉繁不同意“怎麼是鬼點子呢?這可是正經的建築學。你個外行彆瞎說。”
楊漓月不屑地“切”了聲。
李弦還處於自己帶來的客人被葉繁一頓輸出直接說走的怔愣中,此刻看倆人相處,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遲疑發問“阿月和這位葉主事,貌似很熟。”
楊漓月淡淡道“還行。”
李弦聞言更驚,公主殿下是在李家長大的,因為幼時的極端經曆,這丫頭從小跟個冰人似的,誰都不親近,相處多年,也就他兄長家的兩個好武小子,憑著被打的次數多了仍不退卻,才慢慢和她能說上兩句話,結果年紀輕輕就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