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庇護所!
德麗娜長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那兩個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伊麗莎白默然一笑,另喬治微微有些詫異。但看起來女伯爵似乎對於主教這樣的回答並不以為意
“所以,你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這一次,主教大人閉上了眼睛,微微思考,隨後,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默默地點起了頭來。
伊麗莎白將目光挪向了加維男爵,而可憐的加維男爵,看著這雙目光半天也沒回過神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渾身顫抖。
加維男爵激動的將腰間的長劍解下,雙手舉著,跪倒在了女伯爵的麵前,而主教大人此時也跟著他走到了伊麗莎白的身邊,似乎要做那見證人。
但就在加維準備好了宣誓之時,喬治卻是又突然張開了嘴來
“等等,尊貴的伯爵大人。如今的穀地,恐怕並非一名子爵,便能處理的來的。所以,還請您再考慮考慮。”
喬治口中的提議聽起來有點得寸進尺,但在場的人覺得,也似乎合理這種時候了,哪有得不得寸進尺,正如他所說,光憑一個子爵,根本無法解決穀地的問題,恐怕兩三個實權新貴,也難以將穀地的問題處理解決。
所以伊麗莎白微微考慮過後,點了點頭,說道“的確,無論是處理掉那個逃掉了的孽障,還是運糧,乃至於黑珍珠家族墓地之事。所該受封之勇士,怎樣也不該隻有一人。”
說到這裡,她伸出了長長的手指,點向了一位位騎士。包括馬丁在內的一眾等人,都在被點到之後,躬身單膝跪地,伏倒在了她的腳前。
隻有沃爾普冷冷一哼,視而不見、傑克緩緩搖頭拒絕,而亞曆山大更是在被點到之後,滿臉不屑的扭過了頭去(隻是他的心思要比另外兩人更加存粹簡單而已隻有一個人配當自己的老板)。
但大多‘有功之臣’已經被照顧到。基本可以說,沒有漏下誰來。所以這點小小的意外,並沒有破壞總體的氣氛。連那許多原本偷偷在廳外觀察著的騎士與侍女,都走了進來。
德麗娜還一臉開心的從那些侍女手中接過了許多必備物品,笑著看了看喬治,送到了伊麗莎白的跟前。
而玫瑰騎士們,也慢慢走進。
“您的慷慨真是讓勇士們受寵若驚,不過,大人,有些事,可能您還是沒有考慮全。”喬治開懷的笑了起來,他說道“我就不賣關子了還有一個人,必須得有才行。另外,我還需要您賜予一件東西。”
在場的諸位都麵露詫異的愣了起來,目光在人群中四處搜尋,也沒找到那被漏掉的人。
直到喬治的手,指向了一個人。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那名原本跪地等死,滿臉詫異的加斯特子爵,也沒有反應過來他已是子爵,還要如何封賞才對?
隻有伊麗莎白,突然瞪大了眼,而那一句話,也已經猛然響在了她的耳邊。
“您的印璽。”冰冷的話語隨著那柄冰冷的領主之劍,一起刺入了伊麗莎白心臟裡。
驚愕、迷茫、恍然,最後,在伊麗莎白那慘白的臉上,神色終於定格,明白了一切。
緊接著,她的身體便燃燒了起來
一切都似乎太令人意外。
也太過簡單
就連喬治也微微愣了一瞬間。
熾熱的血液濺灑在了呆立住的德麗娜的臉上,她呆愕的看著刺穿主人的那柄劍,看著跪地的騎士猛然驚醒,紛紛拔劍越過了她,在她的身後與自己家的騎士們戰鬥了起來。
人群湧動,怒吼響徹大廳。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定格。
還是自己太過天真
她料到了自己的宿命。
可卻以為可以看看明天,看看那城牆的樣子
人生就是一場戲劇,等待的,往往是一個料到,但卻想不到的結局
‘你說穀地未來要有座城牆,我做不到,我為你,留下了,十萬子民’
在那火焰中的伊麗莎白睜開了眼,在她的眼前,所燃燒的並非是那聖火的光芒,而是希望的光輝。
在那光輝之中,高大的城牆終於豎立而起。她站在這城牆之上,看著自己等待著的這個人,迎來了自己的宿命
在這一刻,她那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終於前所未有的放鬆了起來
在她徹底燃燒起來的那一刻,最終沒有說出任何話來,她隻是看著眼前她等待多年的大神官。突然確定,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並非毫無意義
她最後伸出了手,摸向了她的亞曆山大,但在她的指尖在觸碰到那臉龐之前,已經開始化為塵煙
這種現象,在安東尼的解釋裡,名為‘引頸自刎’。但可惜,即使他此時在場,也恐怕分辨不出來
喬治在場,但卻也未能理解,為何一切都會如此簡單。
也無法想通,為何她在最後做出如此舉動來
的確,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之外
他悵然若失的呆立在了原地,看著懷中漸漸消逝的灰燼。
覺得自己心中本該欣喜。
但卻不知是何滋味
(在伊麗莎白被刺中的那一瞬間)
嬌小懦弱的德麗娜,已經在那鮮血之中,哭泣了起來。
在這一刻,處於戰場中的她沒有感覺到恐懼,心中隻有一股無比的傷感。
然而隨著她心中的絕望蔓延,她臉上的血液也迅速的融入進了她的全身。血液中所飽含著的那股一直被壓抑的黑暗力量,開始了不斷的蔓延。
她無法與自己的主人相比,無法從這黑暗中掙紮出來,心中也沒有什麼所堅持的東西,讓她心中生出希望來。
所以,很快的。她便在那無儘的絕望之中,聽到了一段段低沉的耳語
在顫抖之中,一股無法抑製的痛苦,突然籠罩了她的全身。
當那股痛苦達到臨界點,絕望崩塌到了極限。她張開了全身心,感覺自己被解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