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已近在眼前,周圍座位上的酒鬼們已經撲了過來。瘦小的女孩身姿極為靈敏,這一次沒有需要體內力量的幫助,依然靈巧的躲過了那幾個大喊著撲過來的蠢貨。
但門外的閒談的酒鬼已經聽到了屋內的響動,在這前後夾擊之中,幾個粗壯的大漢,三下五除二便將她按到在了地上麵。
那個酒保上來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腦中金星亂冒。隨後便伸手在她身上翻找了起來“這幾天,這個小扒手天天來酒館,早上他偷吧台裡麵的錢,還以為我沒有看見。晚上竟然還敢過來!”
一旁聽著的老亨特撓了撓臉,奇怪的說道“阿尼,我怎麼聽起來,這錢像是你偷的呢?”
“閉上你的嘴!再亂說話,我把你的舌頭挖下來!”說道這裡,酒保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用袖子在那女孩的臉上一擦,抓著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之後,怪異的笑了起來“今天這個流鶯崽子沒你的份兒了!”
“彆彆彆,讓我、讓我也摸一摸。”
女孩身上一無所有,隻有遍體鱗傷。但這卻成為了她罪行的鐵證。
正如這個女孩此前所想,沒有人會關注她這樣人的身份,爛皮們自然也無所顧忌。像這種晚上跑到舊城區亂逛的人,不是身上犯了事,便是奴隸。玩完之後,賣到妓院裡,算是她最好的出路了
當她的外袍被人粗暴的撕開,看著她那細嫩的鎖骨,這十幾個人已經無法再掩蓋臉上的笑意了。
每一晚,這種事情都會在舊城區中的某些地方發生,實在太過常見。
在那汙言穢語中,大手一個個的伸來,更是有人忍不住直接脫掉了褲子。但那女孩卻是猶如木偶一般,渾身亂抖了起來。
這番恐懼讓酒鬼們無比興奮了起來,這份懂事,也讓他們十分滿意。
但當那詭異的,猶如金屬摩擦般的笑聲,從女孩的口中發出之時,徹骨的寒意突然從酒鬼們背脊升起,整座酒館的火燭,也突然熄滅了!
門窗突然瘋狂的拍打了起來。就好像那外麵有無數雙惡靈的雙手。酒館之中的篝火不斷搖曳,轉眼已經熄滅。等再次複燃之時,那火焰已經是一片幽深的藍色,好似來自幽冥。
在光影飄搖之中,周圍發出了密密麻麻的聲音,無數原本隱藏在陰暗角落中的爬蟲,擠滿了牆壁!
哐啷啷啷座椅一陣亂搖,幾個人看著周圍那怪異的景象,紛紛放開了女孩,驚恐的向後退去。有人看著大廳中亂飛的蒼蠅,突然狠狠的咳了咳,在捂住嘴巴之後,竟然從嘴裡麵拉出了幾隻食腐蟑螂與兩根黑色的長釘!
“玩兒啊,來和我玩啊。”嘎巴嘎巴的幾聲,披頭散發坐在原地的女孩,身體突然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造型,她的脖頸彎曲了九十度,用那雙死白的雙眼,看向了眾人“你們想要什麼樣的造型,我都可以變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一個直視她雙眼之人,突然鼻眼流血,抓著自己的頭發,瘋狂的撞向了大門,然而卻像是瞎了一樣,在半路上拐了一個彎,一頭撞死在了牆上!
藏在桌底,瑟瑟發抖的阿尼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在驚恐的呼喊中四處奔走,但這間小小的酒館卻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無邊無際的迷宮,無論其中的人怎樣瘋狂的亂跑,甚至已經趴在了大門上,都像是睜眼瞎一樣找不到出口。
在這混亂之中,趴在大門上的人,能隱約聽見門外有人走動閒聊,然而他們對裡麵發生的一切都視而不見。這格外增大了這些人的恐慌。
盤碟不斷的開始炸裂飛起,爬滿蟲子的座椅在抖動、龜裂之中開始漂浮到了半空中。整個大廳回蕩著那無處不在的刺耳摩擦笑聲,這笑聲將人們心中的恐懼與絕望不斷放大。
這些在絕望與無助中徹底崩潰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開始腐爛,看到那不斷從他們腐爛的身體從鑽來鑽去的密密麻麻食腐蛆蟲,就好像在見證著自己的死亡。
這些蟲子貪婪著吮吸著那些血肉,女孩的表情在那些蛆蟲的進食之中,也越發的滿足。
與那些煮熟的肉相比,這些鮮活的東西,才能真正的滿足她心中的解餓。
而這第一次真正的進餐,也讓她心中對於食物的渴求,無法再控製了。
絕望之力開始從酒館內部向外擴散,門窗拍打的聲音也開始能被外麵的人聽到。並且開始有濃霧從酒館中出現了。
如果有人此時在外偷窺,便會發現這陰暗的酒館突然變得一片深紅。
這種龐大的力量,隻需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會擴散到周圍所有的街道
“哦,原來這便是災厄之源的誕生過程。也就是說,在傑弗裡的莊園,也曾發生過這樣的一幕?”
突然之間,大廳之中一陣嘩啦啦的響動,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餐具、座椅全部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摔落到了地上。酒館之中唯一還未喪失理智的酒保阿尼被嚇得一陣哆嗦。緊接著他便看見,那個倒趴在酒桌上,原本不可一世的女孩在極度驚恐之中,死死的望向了門口。
“大人,事實上災厄之源是一種能量的失控與絕望的傳播,如果整座城市都處於絕望與崩潰之中,隻需要一顆強大的‘種子’,那裡便會被轉化為災厄之源了”
“災厄之源絕望火種我明白了,災厄之源便是在絕望火種中所誕生的。棲鼠莊園、大墓地周圍的那些城堡、礦山小鎮都經曆過這種絕望怪不得,神官們要將神恩火種常備在碧水城。它不光可以消磨災厄之源,也可以綜合絕望,掐滅它的誕生。”
“阿吉,你在這兒留在,你的那些朋友們一會兒過來沒事,但這會兒過來,可能會不太方便的。”
在談話中,兩個人已經推開了酒館的大門,邁入了這裡。
隨著為首的中年男子踏入酒館,他的全身被灰色的鬥篷所籠罩,打扮的就像是一名流浪的學者。
他的目光開始在酒館那陰暗深寒的黑暗中掃過,緊接著,呼啦一下,酒館中原本熄滅了的燈火,隨著他目光的到來全部被點燃,最後就連火坑中的大火也被一股象征希望的金色火焰所取代。
光芒所蔓延之處,迷霧皆被驅散。滿屋攀爬飛舞的蟲子,在光芒中驚恐四散,轉眼便一隻也看不見了。
阿尼長大了嘴巴看著這一切,幾個半死的、正歇斯底裡的爛皮也在翻滾中停止了哀嚎。他們身上的蟲子一個個化為了煙霧被光芒驅散,身上的腐爛也停止了蔓延。
他們痛苦的睜大了眼睛,看向了門口的那個人。在那光影飄搖之中,還未完全脫離幻覺的他們朦朧的看見,在那人的背後隱約有光翼浮現。
就猶如那傳說故事中的七神天使下凡。
男子慢慢的走到了那個惡魔的身邊,臉上帶著一股笑意,撫摸起了她的頭。
乖寶寶,你是在這裡一直乖乖的等爸爸嗎?
“喵。”在這撫摸之中,趴在酒桌上的女孩渾身顫抖,就像是一隻小貓。
這一聲叫喊,徹底驅散了這裡的絕望。酒館的陰暗徹底褪去,幾個還未死掉的爛皮也恢複了理智。
他們哭喊著爬了過去,然而男子身邊的那位巫師突然陰惻惻的一笑,緊接著那幾個人便扼著自己的喉嚨,瘋狂的在地上撓抓了起來,不多時便抽搐著吐出了白沫,在折磨中慢慢的死去了。
“好好處理一下,就像你平時所做的一樣告訴那些黑巫師們,今天黑死病來了。”
說完男子便展開書本,將那頭惡魔‘重新’收錄,隨後便走出了房門。
那名巫師看起來長得十分年輕,但一舉一動,卻是有著一幅滄桑的味道。老板離開這裡之後,他便開始在酒館中走動了起來,他口中緩慢的清點著人數,隨著每個數字從他口中淡淡的說出,酒館中便會死掉一個人。
看著那在酒館中慢慢走動的死神,酒保阿尼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巴,他的鼻涕眼淚、屎尿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巫師終於甩了甩袖子,朝門口走去。在這一刻,阿尼死死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直到那雙腳步在門口停下,慢慢的回過了身。在那雙戲謔的雙眼中,阿尼全身的毛發全都炸開了。
一股極度的痛苦纏繞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肺部像是火燒一般猛然的爆開了。他捂著自己的喉嚨開始不斷的咳血,就像是感染了某種烈性瘟疫一樣,在轉眼之間,身上出現了一片片黑色的膿瘡,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在了地上
“誰讓你們碰了主人的寵物呢?嗬嗬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