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費爾南多看出了他的才能,讓他管理宮廷巫師的後勤。而這位貴族在學問上也多有建樹,許多巫師提出來的需求,其他人聽完後一頭霧水,但他卻是什麼都懂,並且總能很快的找到貨物。
這為宮廷巫師們的研究,了極大的幫助。
而巫師們也十分喜歡找他,因為這名貴族學者不光懂得不少藥劑的知識,而且十分擅長處理那些‘臟東西’。哪怕是食腐鬼的肝臟放在他手裡,最後也能處理得放到餐盤上。
最終在費爾南多的提議下,這位貴族學者獲得了真正的冊封。陛下給了他一個男爵的爵位,並將銀葉莊園封給了他。但相比於銀葉男爵,舊城區的人還是更喜歡用勳爵這樣去稱呼。
畢竟勳爵本身便是對那些任有官職的男性貴族的一陣敬稱(除了公爵)。
藥劑似乎熬製好了,貴族男子想要去盛放藥劑,但黑魚卻死死的抓著他的褲腳,不讓他動。他給了那個檢查完大家身體,正閒著的學者一個眼神,那家夥便開始將藥物裝在木碗上,安排起了爛皮們服用。
一人一口。
黑魚看著自己的兄弟們已經先行服藥,臉色十分著急,但卻依然一動不動的,死死抓著貴族的褲腿哭。
“黑死病每一次回來,都要搞出這麼大的事嗎?”檢查完屍體的學者似乎已經乾完工作了,他口中的話語給今晚發生的一切定了性。
“他是特地給我們看呐”熬製藥劑的那名學者,心不在焉的放下了勺子“看來上次的事,讓這個家夥的意見很大啊嗬嗬。”
另外那名學者說道“看來這家夥這次回來,是想要找麻煩了。”
說道這裡,兩名學者看向了貴族青年。
“毒蜂、死皮,彆老拿那種目光看我。”狼勳爵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看向了那兩名學者“找麻煩也是來找你們的。我又沒有惹他。你們彆來找我。沾上今天的麻煩,我已經夠煩了。”
“狼獾。對於黑死病回來,我一點也不擔心。那家夥雖然手上的魔法嚇人,但如果身邊沒有東西,也就是那樣他難道還會帶一支部隊,來到這有聖堂騎士駐紮的碧水城不成?”死皮一邊說著一邊從屍體那邊走了過來,來到桌前拿起麻布擦了擦手。隨後拿著麻布拎起了那個小鍋,又回到了屍體旁“黑死病手上總是會有好貨的。狼獾,難道你就不感興趣嗎?”
死皮一邊說著,一邊將鍋中的藥劑傾倒在了屍體上,一人一口。
聽到這裡,狼勳爵閉上了眼睛,有些無法掩飾內心中的惶恐“死皮,我勸你彆打黑死病的注意了。你檢查過屍體了,不覺得它們有些特殊嗎”
貴族男子的確是有些怕了。在這碧水城出現過的五顆惡魔頭顱,他都見過。其中有一個惡魔之王,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它以一己之力,便擊潰了一支萬人大軍。
那一戰火焰滔天,許多人隻是見了它一眼,便死了
那種情況,與現在的這個現場極為相似
“彆嚇自己了,狼獾。黑死病喜歡馴養一些惡魔的。”死皮慢慢的說道“狼獾,在這整片區域裡,隻有這處酒館有那頭惡魔的氣息。它惡魔消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又悄無聲息的失去了自己的氣息。應該是被收錄又或者附身於他人體內才對。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意味著他對這個惡魔有著絕對的控製權。而如果這個惡魔的力量超過了他,它的氣息會忍不住外泄的。”
貴族男子抿了抿嘴,沒有回答。
這的確是一處疑點,而作為清道夫,沒有人比他更能根據現場推斷結論了。所以他發現的要比死皮更多這場災難結束得十分突然。
其可能性隻有兩個黑死病對於這個惡魔有著極度的控製權。使得它突然結束了自己的進餐。
另一個,便是那個惡魔看到了比它更為恐怖的東西,嚇得連自己的力量都失去了控製
狼獾覺得死皮說得其實也沒錯,但關鍵就在於,有一種惡魔,是與人類完全一致的
甚至有時候,這種惡魔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楚
它的力量不會外泄,因為它已經與那個人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這使得它可以行走於人間。
當然,這隻是一個傳說,或者說理論,還沒有人將其證實過。
狼獾不打算與他多說了,無論如何,他決定置身於事外。
“我說過了,死皮。我隻是幫你們雙方處理了一點貨,黑了貨的人又不是我。”被稱為‘狼獾’的貴族男子,撫摸起了黑魚的頭發說道“在這件事情上,我要保持中立的。我在這個位置上乾了多麼多年,舒爽得很。每天曬曬太陽,被貴族們巴結巴結,與神官們聊聊天。我可不想壞了名聲,沾染上什麼‘通緝令’去找霍亂吧,他不是前幾天過來了?”
‘狼獾’事實上是安息鳥中的一個職位清道夫。類似於此的稱號,還有烏鴉、鬣狗、屍等等
他們處理著安息之後的事物,專門負責打掃、收尾與後勤的,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會得到不少的收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充當著安息鳥與外麵世界的聯係渠道。
但是在這種時候,說出‘保持中立’,簡直就是站在黑死病的立場上。
然而那兩個家夥聽完之後,隻是冷冷的一哼,便不再多言了。
與那個黑死病一樣,沒有人知道這個清道夫已經在安息鳥中呆了有多久。他很少會出手,但與他在任務中合作過的老人們,卻從來都不願意去輕易招惹到他。
噗通一聲,那位最先喝下藥劑的爛皮,突然仰麵倒在了地上。隨後他的屍體便開始融化了起來。
爛皮們看到這樣的一幕,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還未反應過來,緊接著便眼前一黑,一個個倒下了。
地上的那些屍體也開始融化了起來,最開始是化為一趟趟粘稠的血水,緊接著這些血水開始變藍,像是被分解了一樣,變成了一團團泡沫。
狼勳爵看著這樣的一幕,打了個指響,緊接著角落中的幾個拖布和麻布便開始在地板上擦拭了起來。
被擦拭過的地方煥然一新,乾淨得很。好像這東西可以分解一切生物質。
瞧到地麵變得乾淨之後,狼勳爵好像鬆了一口氣,他轉過頭來,看向那趴在他腳下,已經抖得跟篩子一樣的黑魚,奇怪的張開了口“你怎麼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