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華燈初上,寒露未至,暗霜點點。
一黑衣蒙麵人提著燈籠在幽深看不到兩邊景致的地下密室通道裡走著,他朝後麵看了看,還好沒人。他用手搬了一下通道壁上的石栓,“吱呀”一聲出現一道石門,打開,待這人跳了進去,石門自然合上。
再行至前麵豁然開朗,一個詭異的石窟,一巨大的神壇立於眼前,壇的正中央放著一盆篝火,幾個麵目猙獰的人圍著篝火,雕著小木人。神情專注,不知是由於他過於專注還是太過於冷漠,對於突然來了一個人竟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頭都不抬,手中的木刻也片刻未停。
壇的正前方有一個十級台階,台階上有一粉色簾帳,帳內坐著一女子,由於簾帳的遮掩,看不清楚此女子的臉。接受剛才來人的跪拜後,那女子用一種空蒙聽著毛骨悚然的聲音道“你來了,我叫你辦的事情辦妥沒?”
“辦好了,那匹馬不日便會到達,隻是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黑衣人問道。
“我不是教過你,隻要做事,不用問為什麼嗎?”
“是,屬下該死。”那人趕緊跪地叩頭道。
“多問,是要割舌頭的。”旁邊一蒙麵侍衛道。
話音剛落,隻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那說話人的侍者舌頭已被割掉,掉在地上,而他便痛得捂著臉。
“我也說過,多嘴,也是要被割舌頭的。”那簾內女子道。
見這一一幕,那黑衣人嚇得大氣不敢出,趕緊跪倒在地。
“不用怕,起來吧,下次記得我說的話就是了。”那簾內女子接著又道。
“謝尊主開恩。”那黑衣人說罷心有餘悸的起身。
那個被稱作尊主的人又問道“你的骨刻做得怎樣了,遞過來看看。”
“已做好了。”那人答道,於是簾內女子身旁就有位女侍衛過來從那人手上取過木刻。
“很好,進步很大,隻是還不夠細致,還要多下功夫!”尊主道。
“是,我會加倍練習。”那黑衣人應道。
“你給我講講最近江湖上的事情。”那女子道。
那黑衣人便把武林近期發生的大事向那女子彙報了一遍。
“盟主之子沒死?”
“嗯,不過受了很重的傷。”
“受了重傷?那盟主的功力估計會消減。”
“尊主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盟主就這麼一個兒子,肯定會用自己的內力替其療傷。”
“嗯,尊主說得有道理。”
尊主又問“驍騎國王子還在盟主府上?”
“嗯,也不知他久居盟府有何用意,此前聽人說他可能暗慕盟府少夫人就是楊天劍的妻子。隻是現在楊天劍都已經回來好久了。”
“哦,這裡麵肯定還有內情,再查。”
“是。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很是蹊蹺。”
“何事?”
“江湖上有傳言,盟主府的夫人花含露就是當年的花蝴蝶。”
“哦,花蝴蝶這麼能蟄伏?”那尊主好像聽這個一點也不奇怪,反而是一聲輕笑,“現在也是傳言吧?”
“對,現在還隻是傳聞,無從考證。”
“這件事情,你不用關心,我自有安排。”那尊主又自語道“她還真捂得住。”接著他又對那黑衣人說到“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再要有任務,又以削木為號。”
那黑衣人領命後準備離開,他在走時又看了一眼那些削木偶的人,他們依然沒有抬頭,這時他看清了,他們削的不是木頭,而是骨頭,仿佛隻一刀,手中的骨頭就削成人形了,他們削完一個木偶就把他扔進麵前的火爐裡。他的心“咯噔”沉了一下,又大踏步向前走去。
依舊是那個詭異石窟,巨大的神壇,尊主躺在帳內飲酒。隻見她把酒杯放下,悠悠的道了句“你終於來了!”
這時,石窟上方飛下一個蒙麵黑衣人來。
“什麼人?”旁邊的侍衛們立馬緊張起來,亮出兵器。
“退下。”尊主揮手命令道,眾侍衛便退下。
黑衣人道“沒想到,尊主還記得我。”
被喚作尊主的人咯咯地笑了下“我的好妹妹,我可從來都沒有忘,隻是妹妹的生活太過愜意,早把我給忘了吧,也把自己的使命給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