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五點半,被鬨鈴吵醒的餘至明出了臥室,就發現客廳坐滿了人。
大姐一家,二姐一家和三姐一家全都到了,一個人不落。
廚房也有不小的動靜傳出,顯然是有人正在準備早飯。
“小舅!小舅……”
幾個小家夥呼啦圍了上來,表現的是一個賽一個的熱情。
餘新月輕笑道“我家這兩個,早上剛過四點就起床了,還把我們兩個鬨醒。”
“要是上學有這個積極勁頭就好了。”
餘至明挨個摸了一下幾個小家夥的頭頂,就去了衛生間洗漱。
等他出了衛生間,就見四姐、青檸和亓歆也出現在了客廳裡。
隻是亓歆一副哈欠連天的模樣,好像一夜沒睡似的。
這家夥就是一個嬌小姐,不習慣和他人一張床睡覺。
青檸隻得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他,去了閣樓和餘向晚睡在一起。
亓歆注意到餘至明目帶不悅的看過來,小聲解釋說“至明哥哥,不是我不想睡,是昨夜出了一件挺大的事情。”
“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亓臻,唱大戲一般尋死覓活的,讓所有人都不安生。”
“他怎麼了?”餘至明好奇問了一句。
亓歆輕歎道“說是炒期貨賠了一個底朝天,一下子沒了一兩千萬,要跳樓來著。”
這個賠錢數字,讓餘家眾人議論紛紛。
“他最後跳了沒?”青檸問道。
亓歆搖頭道“沒跳,被勸了下來。”
“沫沫姐說,那家夥根本就沒想著跳樓,隻是一下子賠得太多,不好向家人交代,隻得表演一番,好讓家人原諒他。”
餘媽開口問“老五,小歆說的這人?”
餘至明解釋說“是老師與他第二任妻子的孩子,從國外留學回來不久。”
“應該是做高風險的國外金融產品投資,出現了誤判,被強製清倉了。”
他又補充說“我和他也就兩三麵之緣,不怎麼熟悉。”
話雖這樣說,餘至明還是取出了手機,撥通了周沫的電話。
手機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餘醫生,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問我亓臻一事的,一直等著你的電話呢。”
不用餘至明發問,周沫在通話裡語調快速的介紹道“昨晚上近十二點,我和我媽接到電話,說是那家夥要跳樓。”
“等我們趕到時,就看到那個家夥就騎在陽台的欄杆上。”
停頓一下,周沫語帶憤然道“餘醫生,你知道他這次賠了多少錢嗎?”
“將近兩千萬呢。”
“那家夥把他媽媽的房子,還有主任給他首付準備的婚房,全拿去抵押貸款了。”
“結果是一下子梭哈,全沒了。”
餘至明輕聲哦道“怪不得要跳樓。”
“是呀,是呀,不跳樓不足以平民憤。”
周沫在通話裡語帶鄙視道“亓主任表示,會幫著解決房子抵押貸款問題,我媽也表態,那兩百萬不要了。”
“那家夥竟然還不知足。”
“竟然還說一直對我念念不忘,之所以投資高風險金融產品,就是想儘快證明自己,想風風光光娶我進門。”
通話裡的周沫,氣呼呼道“這種時候還給自己找借口,還想著逼我同意交往。”
“我一點沒慣著他。”
“直接告訴他,想跳就趕緊的跳,彆浪費大家時間,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他的。”
餘至明確認道“就這樣,他都沒跳?”
“沒敢跳!”
周沫又譏諷道“餘醫生,你是沒看到,他騎在陽台欄杆上是腿發抖,聲音打顫。”
“一個真心想死之人,會害怕嗎?”
餘至明直言回道“一些想不開的人在尋死之時,心裡也是害怕的。”
“隻不過他們權衡的結果是活著的痛苦,勝過死亡痛苦,這讓他們戰勝了恐懼。”
周沫在通話裡回道“反正呢,我是沒看出那家夥有真正想死的念頭。”
“他就是以退為進。”
“主任應該也看出來了,但那是他的親兒子,隻能默默的選擇承受了。”
停頓一下,周沫轉而問“餘醫生,你們今天大概什麼時間到君山府啊?”
餘至明回道“路上順利的話,下午三四點應該能到……”
早上六點二十分,吃過了熱氣騰騰的上車餃子,餘至明、青檸、餘向晚、張柏、小雪、亓歆,再加上二姐家的兩個兒子,三姐家的一兒一女,一行十人乘坐兩輛車,離開了禦水灣小區,踏上了回濱海的旅途。
餘至明的床車,後車座隻有兩個座位,不過坐三個小孩子,還是坐得下的……
早上近九點,華山醫院,普外科。
崔誌潭來到科室值班,意外的看到自己的侄子崔亦霖在他的辦公室門前來回逡巡。
“亦霖,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