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拂,江潮頓止。
巨大無比的石柱如同從天而降,皮開肉綻渾身流血的那頭大蛟仰天嘶吼瘋狂掙紮,但卻徒勞無用,如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纏在了石柱之上。
碩大猙獰的蛟首抵在了石柱台麵之上,如同被押在了刑場上的死囚。
引頸待戮。
“……斬!”
徐年讀出了石板上的最後一個字。
“吼——”
清風拂過了大蛟的頭顱。
震耳欲聾卻已經揚不起江潮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哢擦。
一聲脆響,取代了咆哮聲在漕幫眾人的心中響起了,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無論是尋常幫眾還是諸位舵主,在這一刻都是瞪大了雙眼。
隻見那頭大蛟的頭顱已與軀乾分離。
頭顱率先墜向滄江。
身軀裡的炙熱蛟血從本該連著頭顱的缺口處噴湧而出,如同一掛飛流直下的血色瀑布,頃刻間便把滄江水麵都染成了一片鮮紅。
然後清風散去,天地也收回了石柱。
無頭蛟身隨之落進了滄江,龐大的身軀僅是一次墜落,便讓滄江掀起了一場巨大浪潮,不過在這場浪潮帶上岸邊的氣息,已不僅僅是江底的泥土與水草,更多的還有新鮮蛟血的腥味。
每一頭大蛟的背後,都是漕幫投入的海量心血和錢財。
結果那道灰黑色身影隻是拿出了一塊石板,如同宣布告示一般寥寥幾句話讀出來。
一個斬字落下……
便真把一頭大蛟給斬了?
不僅僅是漕幫眾人於情於理都難以接受,就連大祭司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了,身為長生天神殿大祭司的老人過去不是沒見過大蛟之死,但卻沒見過有那頭大蛟會死的這麼乾脆利落。
在那從天而降的石柱台麵上,彆人看到的或許不過是一次斬首,但作為巫道修行者的大祭司卻知道,在斬首的瞬間可不僅僅是頭顱和身軀分離,就連魂魄也一並崩潰飛散。
可謂是裡裡外外都死了個透徹。
難怪徐大真人會說不過是三頭大蛟而已。
有這般乾脆利落就能斬殺掉大蛟的手段,確確實實也不過就是“而已”罷了。
“大祭司可還能繼續?”
聽到徐大真人的詢問,大祭司怔了一下。
不管是什麼樣的手段,威力越大往往也意味著負擔越高,他原本以為徐大真人斬殺了這頭大蛟之後應當會需要暫時休整,甚至這樣的手段或許短期之內就隻能使用一次而已。
結果徐大真人卻是問他能不能繼續。
這要是一鼓作氣,把三頭大蛟接連宰了?
這般驚人的斬蛟手段,竟然不需要停歇休整,就能夠連續施展,大祭司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可以,大真人儘管殺蛟,我仍能為你護法。”